咬牙切齿,她觉得自己面前像是站着一头野兽,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心脏绞痛,田秋眼里瞬间噙满了泪。她紧紧抿住嘴唇,小心翼翼地勾住齐立生的手指,声音颤抖:“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他毫不犹豫地甩开那只手,转过身去,神情中露出一丝厌恶。反复了好几次,就是不肯看她一眼。
“别这样,我好害怕……”田秋没有再去拉他的手,而是摊开另一只手掌,低下头去,两行湿咸的眼泪划过嘴角,在那张脸上拉开一条缝隙。
“齐立生,你看看这个。”
顿了两三秒,他转过身子,一把抓过那个纸团,毫不耐烦地一层一层翻开。
田秋看在眼里,被逐层摊开的那张纸,像是剥开的一只洋葱,惹得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涌出眼眶。
从齐立生震惊的神色,呆定的动作,她可以想象得到那种心情。
像一把铁锤重重敲在胸口。
“我的?怎么,怎么可能……”
他无意识间喃喃道出的这句话,又像是一把利刃,簌地一下扎进心脏。
心底深处蔓延开的那种滋味,是叫做失望对吧。可是,比起失望,更加难以接受的,是绝望。
这是两个人的绝望,不该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田秋抹掉眼泪,抽了抽鼻子,目光紧紧盯住他的眼睛,豁出一切大声质问:“齐立生你什么意思?不是你的是谁的?你不是说不会有事的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田秋,对不起……”
看着齐立生目光躲闪,哭丧着脸凑上前来,嘴里一直嘟囔那三个字,没有一点能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的样子。在那一瞬间,田秋突然觉得他变得很陌生,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然后意识到自己在这样的年纪就去说爱,也真是可笑啊。
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人,能照顾好一个孩子么。
“说对不起有用吗?我们应该想想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打掉,还是生下来?”
愣了好久,齐立生喉结蠕动,终于抬起头来开口说道:“可是,生下来我们也养不活啊……”
“那就打掉。”
“打掉吗,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田秋沉默了,不知为何而沉默。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了,眼前一片漆黑,似乎连有可能会照亮方向的一缕光,也熄灭了。
世界天昏地暗。
她掉落进无尽深渊里,孤立无援。
“要不然,等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妈吧。”齐立生坐在床前,捂着脸思考了好一阵子,还是拿不定主意,于是就摸出了手机。
田秋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父母。难以相信,从小就对她十分严厉的父亲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在这一点上,齐立生给了她些许安慰。
至少他没有想要绕开父母,逃避责任。
“妈,你在忙没有,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不好的事……”
这通电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齐立生将事情的所有经过都一盘拖出,全部坦白。虽然听不出电话那头是什么语气,但从齐立生的言语之间,田秋觉得至少对方又在认真对待这件事情。
最后,讨论不出什么结果,齐立生父母决定买上飞机票,明天就来学校。
尽管隐隐之中还是忐忑不安,但似乎绝望背后,透出了那么一点希望。
两人静下心来,对坐畅谈了好长一段时间,开始互相安慰支撑。
“刚刚是我太激动了,没控制住情绪,吓着你了吧?”齐立生把田秋的两只手紧紧捧在手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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