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久，他才终于朝糖走近一步，大手慢慢包裹住糖柔软的手，紧绷的身体随着这轻微的动作而软化下来。

    此时，阳光顺着窗户洒进病房，四处一片雪白，宁谧安详。

    糖笑了，露出了两颗甜甜的酒窝。

    葛新城望着，沉思着，困惑着，不经意地，轻轻扬了下唇角。

    那只大手下意识用力，紧紧攥着那只苍白的手，久久没有松开。

    ……

    不久后，顾一闻送完孟晗回到医院，先看了眼病床上的糖，见她仍旧在安稳的睡着，稍稍松了口气，随即陪赵晴一起坐在过道的椅子上守着。

    “我让孟晗去修整五个时，晚上过来。”顾一闻有些愧疚，“本来应该好好休息的，却让你因为我的事请假在这里，抱歉。”

    赵晴摇头，捏着自己的包带：“孟晗是你的雇员，但也是我的委托人，我也愿他幸福平安。”她的眼眸虚望前方，“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它那么虚无缥缈，那么捉摸不定，但偶尔，它却如此坚固，坚固得可以令人放弃一切，勇往直前。”

    “大概这就是人类糟糕设定中，唯一可取的一点吧。”顾一闻的眼底流露了暖意，“不过……你怎么突然有了这番感慨，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对不确定的事，我从来不多说。”赵晴闭着眼，想了一会儿，半晌，缓缓睁开清眸，“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余的只能看他们自己了。但是我猜，也许……”

    赵晴没声了。

    顾一闻右眉轻挑了一下，转头想继续追问，然而女人已经闭上眼进入憩。

    顾一闻失笑，望着她弯着嘴角的笑颜，也跟着很淡的笑了一下。随即稍稍揽了一下，让赵晴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叠着腿，拿出手机开始处理公事。

    在她醒来之前，他一步都没走开过。

    ……

    黄昏时分，葛新城已经回到了家。

    本是满怀心事的他，才一进来，就看到了朝气蓬勃的妻子以及踏着步子朝他冲来的儿子。

    “噗”的一声，身影撞入葛新城的怀里，喊着：“爸爸，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葛新城微冷的眼神柔和下来，立即褪下愁思，将儿子高高举在肩头：“这么好出来迎接爸爸吗？”

    妻子在旁边一边系着围裙，一边说：“儿子今天做手工被老师表扬了，晚上做顿好吃的慰劳他！你快进来休息，待会儿就开饭了！”

    妻子说着，在葛新城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随后转身前往厨房。

    娃儿也晃荡着两只肉肉的腿从葛新城身上滑下，的手抓住葛新城的大手，说道：“爸爸，你来看，看我做的东西！”

    指尖儿的温度随着那不太大的力道，无声无息地流入葛新城粗糙的手中。

    这让葛新城立刻想起在医院时，仿佛一捏就碎的手紧紧抓着自己时候的感觉。

    葛新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他盯着眼前的那只手，走着走着，忽然间停住了。

    娃儿歪着头奇怪地回望突然间不走的父亲，又用手晃了晃他。

    葛新城静静望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同时也在思索着什么，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手收回。

    葛新城机械地坐到沙发上，闭上眼，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当年和孟晗一起憧憬梦想的岁月，想起当年一起度过难关后的狂喜岁月。

    他想过无数次再见到这个和自己曾一起憧憬梦想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感觉，却从来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他感到……

    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什么恨呐、怨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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