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我等共赏之，如何？”

    “如此甚好。”

    雪姬看了无忧一眼，双手按琴，雅间之中彻底安静下来。

    乐声初发，音调既轻柔、细腻却又哀怨、低抑，一如少女纷繁的心事，不可捉摸。

    弹奏刚刚开始，诸人皆已入境，曲调由低抑渐渐高扬，变得欢快。随后节奏渐缓，如同远天的暮云，高空的飞絮一般，极尽缥缈幽远之致，仿佛诉说着一对少女青年相知相处的一段往事。

    正在众人陶醉之时，瞬息间高音突起，声声紧促，好似少女突然失去心爱之人，变得慌乱，彷徨无助。这时音声陡然下降，宛如突然坠入深渊，一落千丈，之后弦音戛然而止，犹如那没有结局的故事一般，空余无尽的联想。

    曲罢，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楚诚微微仰着脸，眼眶泛红，久久不语。

    秦叔泪流满面，双手不停在脸上抹拭。

    无忧摇头苦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唯有张沐沉吟少许，开口道：“雪姬，你这一曲极为动人，可入一流。音准和扬抑都把握的很好。只是高音突起那一段的节奏略过急促。凡以律害意者，顶多只是二流水准，而似你这般以意害律的，虽说亦可算是一流，却终究是白璧微瑕。你能明白音律与情感何为表里，算是已经入了境界了，但你仍需明白，情感亦最好不要破坏音律。两者相辅相成，才能达到音乐的终极之美。”

    雪姬低着头，不知面纱下面是何神色。片刻之后，只见她恭敬答到：“多谢沐师指点，雪姬记住了。”

    无忧不知何时已恢复那洒脱的模样，又是斜斜倚在那软座之上。

    楚诚终于开口道：“多谢雪姬姑娘。如此好曲，我已许久不曾听过了。”

    雪姬微微欠身，点头致意。

    楚诚笑了笑，对张沐说道：“想不到沐兄竟有如此高论，此论绝非一般凡夫俗子能出。想必沐兄在音律上的造诣已是出神入化了吧。”

    张沐不答。

    楚诚又对无忧说道：“听雪姬姑娘方才所言，似乎与二位早就相识？”

    无忧亦不答。

    雪姬看了看无忧，抬头答道：“无忧公子救过奴家性命，是奴家的救命恩人。张沐公子教过奴家乐舞，是奴家的授业恩师。”

    张沐道淡淡：“你如今乐舞造诣皆是匪浅，这是你自己的本事。况且我也并未教你多少东西，算不得什么恩师。”

    雪姬朝着张沐弯腰拜道：“沐师教授乐舞之恩，雪姬不敢忘。”

    张沐略一点头，再不复言。

    楚城眼波流转，道：“未知几位竟有如此前缘，在下冒昧。此番能认识两位深藏不漏的大雅之士，实在荣幸。”

    二人道：“彼此彼此。”

    三人边聊边饮又喝了几杯，楚诚微微眯了双眼，略作疲惫站起身道：“夜已深了，明日一早还需与那罗缎庄交一批货，在下须先走一步了。无忧兄、沐兄，改日咱们有缘再见。”

    三人作别。楚诚吩咐秦叔给两个雅间一并结了账，带着秦叔出了花月楼。

    花月楼内，无忧二人遣散了雅间中的几个侍女。

    无忧一手搭在软座的靠背上，一手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说道：“沐，你觉得这位楚兄如何？”

    “不简单。先不说这位楚公子本人，单是他身后那位男子便是个好手，这一点从那男子的步履和吐息之中不难看出。且这男子对那楚诚的命令执行不怠，隐隐透着一股军人做派。那位楚公子本人，谈吐、见识亦是不凡，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气势。不似一般市井商人。”

    “是啊。”无忧抿了一口酒，甘醇的女儿红在喉间滚动片刻，缓缓说道：“方才我并未以气机试探此二人，但在我看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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