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光线很暗,侧面的墙上有个巴掌大的窗户。
说是窗户,倒不如说是个“窟窿”更为贴切。
不足半米的木桌上,一盏煤油灯散发着晃眼的微光。
再看四周,除了一张旧木床,和一个黑乎乎的灶台之外再无他物,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不为过。
“你俩自己找地方坐。”老孙头说道。
綦泽也不在意,随便找个地方就坐下了,綦柏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忍着,提着袋子坐在了綦泽旁边。
“你兄弟俩今天怎么想了起来到我这儿来了?”老孙头不紧不慢的卷起了一支旱烟,问道。
“孙爷爷,是这样的……”綦柏兴冲冲的说道,
没想到,话没出口就被堵死了,“你别说了,我清楚你家的情况,如果是来借钱的,那就算了,你俩请回吧。”
“孙爷爷你想多了,我们哥儿俩今天来,就是想单纯的看看你。”綦泽说道。
“哦,是吗?”老孙头把烟卷放嘴边点着火,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浊雾,很刺鼻。
綦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场面很快就冷了下来。
綦泽一拍綦柏,朝着他手里的袋子使了个眼色,綦柏也不是傻的,顿时明白过来。
“孙爷爷,我哥儿俩在前塘湾的池子里寻了几条鱼,给家里留了几条,这些是给您的,您老补补身体。”这么说着,綦柏把手伸了过去。
老孙头眼也不抬,自顾自的抽着烟,明显是不接受。
“孙爷爷,你这是……”綦泽不明白,这老头咋这么古怪呢?
“回去吧,带着你们的东西。”老孙头闷声说道。
“孙爷爷,你这是……”綦柏也不明所以。
“走吧。”倒是綦泽,并没有过多的纠缠,拉着綦柏就往外走,他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
“哥,他这是啥意思?”回到家,綦柏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是很明白。”綦泽添满了茶水,茶叶已经泡的发白,没了茶色。
“那你怎么回来了?说不定我们再坚持坚持就有戏了呢。”綦柏有些责备之意。
“不可能的。”綦泽压一口茶,又把茶叶沫子吐掉,“那老头倔的很,不是我们说一两句就能成的。”
綦柏没有再反驳。
对于綦泽,他总是无理由的百分百信任。
“老四,你说关于老孙头的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綦泽有些不确定。
计划经济时代,私自买卖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弄不好是要“进去”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听人说过。”綦柏也有疑虑。
“谁?”
“我忘了。”綦柏做思考状,最后只是摇摇头。
綦泽放下手里的缸子,床上的綦英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二泽,柏,我去大队了,你俩在家看好妹妹啊。”綦英在门口喊道。
“哦,知道了。”綦泽回应道。
“哥,你说……”不知想到了什么,綦柏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知道老孙头私自买卖的人应该不止我们吧?”
“废话!”綦泽没好气的说道,“要是没人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不,不是。”綦柏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还有人知道,那肯定会有人和咱们干同样的事,只要我们把他们找出来,这事儿不就好办了吗?”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这么傻啊?哪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一语点醒梦中人,綦泽突然反应过来,“你在家看着妹妹,我去去就回来。”
一溜烟儿,人就不见了。
夕阳逐渐西沉,綦泽一脸疲惫的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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