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也没想立刻就得到什么。”顾让顿了下，“反正来日方长。”

    微风吹拂，树叶哗哗作响，太阳这时也不那么刺眼了，容晓觉得周围的一切好像被按了暂停键，只有顾让是鲜活的，世间万物都被笼上了一层温柔朦胧的面纱，顾让就站在她身前，对她说：“我不求现在，我只要将来。”

    远处传来儿童们追逐打闹的嬉笑声，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停在树上，好奇地对着他们叫唤。

    现世安稳。

    她武装好的心脏好像被人敲开了一个小口，那些温软的爱便以排山倒海的庞大气势一股脑地全挤进去了，容晓鼻头发酸，装作整理衣服的样子，偷偷背过身擦掉了眼泪，会有这样一个人吗？他无所畏惧，独自一人忍受了几百年的孤独，涉过忘川河流，看过彼岸花开，跨过了日月星辰，最后来到你身边，又怕自己会吓到你，把自己的獠牙和武装全都卸掉，只为了向你证明他的无害。

    顾让就是这样一种人，他记不太清前世发生的事情，一直以来关于前世的他所经历过的事情都是由狌狌口述给他，他才有那么点印象，都说人死成鬼后有一段时间是神智不清的，他也浑浑噩噩地飘荡了几年，只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指引他回到死去的地方，等待容晓的转世。

    回去的路上，顾让跟容晓解释了自己的推测。

    槐树招鬼，但息霞村栽种了很多槐树，并且按照风水格局来摆放位置，显然是想利用鬼神来成事，但长了很多槐树的密林却疏于打理，并且通往水潭的入口特地设在了死门，兼有藤蔓挡路，旁人轻易不能进去，而且按照那小水鬼所说，水潭里是有十只以上的水鬼，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不上报反而遮掩起来？人不会去做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将这些水鬼圈养在潭里，又定时联通水潭与外界的通道，将水鬼分批散养到各家各户，而进行这项大工程时还能瞒住地府，这就很匪夷所思了，他们定然用了什么腌臜的手段，囚禁、驱策灵魂，供为己用。

    容晓福至心灵，一下子就想到了。

    “献祭。”

    “没错。”顾让点头，语气里满是厌恶，“用活人来献祭，每年都有特定的数目，后来怕上面来查，就改成用小孩子作为祭品，那些尸体也就成了槐树的肥料。”

    容晓头皮发麻，换做是别人这样跟她讲她倒不一定相信，毕竟这件事情听起来荒谬至极，什么献祭什么水鬼，听着像天方夜谭，可它确实真真切切地发生在她周围，儿童们嬉笑的声音还在耳边，她却丝毫感觉不到恬静的氛围，只觉得周身发冷，心底发寒，平常那些面目友好的村民在她脑海里完全换了个模样，明明还是熟悉的脸庞，但容晓仿佛置身其中，看到他们面目可憎地做着令人发指的事情。

    他们聚集在一起，几近狂热地把孩子们扔到水里，向鬼神虔诚祷告，希望能达成心中所想，之后又把浮上来的尸体埋在槐树下，使用术法囚禁灵魂，让他们不得转世，生生世世都被人驱策，整个村子都在进行这项秘密的活动。

    “可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水鬼数量这几年陡增，但是这几年容晓并不在息霞，因此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按照顾让所说的，他一直跟着容晓，那么这些事情他为什么会那么清楚？

    “我？”他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这个村子不过是个复制品。”

    “复刻品？”

    他们已经快到家了，容晓看见自己家门前好像站着一个人，还朝着他们挥手，但奈何她近视，只能隐约看到似乎是个女人，走近了却发现空无一人，“顾让，我刚刚看到个女人站在门口，还朝着我们招手。”

    大概是顾让在身边的缘故，容晓对现在这些怪力乱神的现象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她用手比划着，“大概是这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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