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姚坐定,心里开始飞速盘算,政事不该是女人谈论的,必然跟父亲的官职无关;弟素昭被禁,此事关系重大,牵涉不少朝中要员,毓贵妃也不会妄自揣测。可她一早儿诏自己进宫,必定不是来宫里喝茶水吃些茶点。如此,莫非是与父亲所担忧的那般,是要给八王爷殷畴招拢势力,对抗太子?
素姚在心中迅速做出判断,最后一个,九成就是了。
只是,她不知毓贵妃该如何劝说自己。这个有手段有脑子的女人,她倒想见识见识她的非常人手段。
素姚面无异色,轻轻摇摇头,带着疑问道:“素姚不知,还望娘娘指点一二。”
毓贵妃笑笑,指上烫金的金手指翘起来,抚上身侧的座椅把手,细细摩挲着梨花木的纹理,边缓缓开口:“国考一事,不知姑娘的兄弟,可还好?”
素姚面色变了变,但也一闪而过。
果然与此事有关。
虽说这事可以大化,但若有人故意拿来做文章,那么不管是对素昭,还是对素家,乃至对整个朝堂,都会是致命打击。
首辅大人家的儿子,竟然也敢在国考中做手脚,如此,这大殷朝国威何在,国信何在?
素姚忙起身,扑通一声跪下,道:“娘娘,昭儿到底年纪还,即便是犯了错,也该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更何况,更何况……”
“如何?”
毓贵妃柳叶眉毛轻挑,她是要看看,旁人口中向来不问世事的素家人,孪生胞弟出了事情,可还是会像传闻中那般刚正,不与人同谋。
素姚咬咬牙,伏在地上高声道:“素姚自认为,家弟性情刚正果敢,断然不是做苟且事之人。素姚心想,好人自有好报,老天也不会枉断了昭儿,有大理寺给昭儿主持公道,素家上下,自是无愧!”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连耍惯了心眼的毓贵妃也暗暗惊诧。
素姚讲话滴水不漏,这一席话却是明明白白表达出两层意思来。
其一,素昭并未做舞弊一事,素家人正不怕影子斜,抬得起,也放得下;这二,素家自视清高,从不与人同流,如今即便是家中最为重要的男儿出了事,也照样如常;大理寺乃皇帝所管,既然是相信大理寺,那便是相信皇帝。如此,表示素家依旧站在皇帝这边,屹立不倒。
指抠在硬木上,即使是足金锻造的金指甲,也难敌得过硬木的坚实。
嘶啦一声响,金甲断了截。毓贵妃倒吸一口冷气,素姚闻声,依然纹丝不动,只言:“娘娘莫怪素姚讲话激烈,只不过事关重大,素姚断不敢妄自评测。”
毓贵妃慢慢收起手来,一旁的光华赶忙撕了布条下来,心翼翼缠上她的指。
她眼神轻飘,飘向伏在地上的二人:“快起来吧——若是叫旁人见了,不知还如何说道。”
殷畴跟着侍女出了殿门,去往茶室挑拣茶叶。殷畴哪里肯干这事,纵然侍婢也不敢那他如何,他便寻了机会,想着迅速跑回去。
却在半路被人拦下了。
“八弟脚步匆匆,不知是要去何处?”
来人正是五殿下,殷诏。
殷畴满不在乎道:“嗨,我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拦了本王的路。还能去哪?是去我母妃处,给请个安罢了。”
殷诏笑一声,道:“如此甚好。本王几日不来宫中,今日巧了,正好与王弟一同前去,正好也当是给贵妃娘娘庆寿了。”
殷畴自然是想婉言拒绝,可奈何殷诏要随他前去的理由实在充分,一时间他也不好反驳。只好搔搔头,道:“如此……那王兄便随我来是了。”
素姚慢慢起身,长时间跪在地上,双膝确实有些撑不住。由着云香把自己搀扶起来,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语。
殿内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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