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超涵回家后,先被送到家里,于凤娟也早得到了消息,看到林超涵的第一眼,大滴的眼泪便叭嗒往下掉,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紧紧地抱着林超涵,虽然在回来前也接到王兴发的电话,知道林超涵没有太受伤,但做娘的心疼儿子,破了皮都要紧张半天,何况看到林超涵的恤又脏,还糊了不少干涸的血渍,一颗心紧张到嗓子眼了。
王兴发送到后,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厂办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实在也不少。
就这样,林超涵撩起上衣让他妈检查了半天,最后确认再无其它伤势后,于凤娟才放下心来。然后她就开始责怪起林焕海,发狠地说,“姓林的今晚不要想踏进家里半步,逼着儿子回来,这好,才回来就破相了。”
莫说,此时,林超涵的鼻子还塞着棉球,没有休息好,脸上有点浮肿,理了个青头皮,看着就像是劳改犯一样。是有点惨淡。
林超涵照了照镜子,不满地说,“妈,你太夸张了,我哪里破相了?就是出了点鼻血而已。”
于凤娟恨恨地说,“打你的那个家伙警察有没有把他抓起来?怎么着也要判个十年八年!”这就是纯属气话了。
林超涵哭笑不得,“妈,是我把人家揍了,还好没把人家揍出毛病,不然就该我坐十年八年的牢了。”
于凤娟终于有点转过弯来了,“死孩子,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打架,你说说,家里花这么大力气,供你上大学,先不说,搞半天还要回到这山沟里来上班,居然还学会了打架!你说说,是不是在丢林家的人?”
林超涵无奈地说,“妈,我林家人够丢人了,据说老爸好几天都没让你进家门了?这还不丢林家的人了?”
于凤娟怒道,“要是你的事处理不好,他林焕海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林超涵洗干净换了身衣服,扒了几口饭后,跟他娘细声慢语地一通做工作,什么林焕海现在也是身不由已身为厂长必须以身作则,又说什么自己学得了文武艺,回来报效国家也是很正常也很合乎逻辑的云云,再说老是让老林同志不归家那万一在外面饿出好歹来怎么办?就算没饿出好歹来,万一投奔到哪个小三家里去了怎么办,你看徐星梅这不是现成的案例么,老公刚升官就不要她了。正在外面开会的林焕海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狐疑地看着厂办主任王兴发,这小子没坑他吧?浑然不知道儿子把他坑得不浅。
于凤娟听这话,顿时嗓门大大地调高了,“他敢!他老林要是敢学陈世美,老娘就找人铡了他!”
吓了林超涵一跳,连忙让母亲低点声音,“这不是假设么,没有的事,没有的事。依我从小到大观察所见,老林绝不是这种人。”
好说歹说压下了于凤娟的怒火,但这狐疑的种子种下后,于凤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年轻时她是厂里的一枝花,好多人追,最后挑了老林这么个踏实肯干的勤勉青年,这些年对老林从不假辞色,莫非是人老珠黄,老林要变心了?
最后终于坐不住了,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去厂办,让王兴发叫林焕海晚上回家吃饭,林焕海听到王兴发汇报后,喜滋滋地,觉得儿子回来劝说还真管用,今晚终于不用睡办公室长椅上了。别说,这几天他天天睡办公室长椅上,好多不知情的人都以为这个新厂长真是为了厂子奋不顾身地拼命工作啊。林焕海心情舒爽,神情间不觉兴奋了几分,自然不会猜到家里的搓衣板已经被擦得锃亮的等着他,命运啊,就是那轱辘。
林超涵吃完饭倒头便睡,不知道房间外的母亲于凤娟正在摩拳擦掌准备晚上的三堂会审。一觉醒来,已是傍晚,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还有点疼痛的鼻子走出了家门,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餐桌上摆满了饭菜,但另一边什么鸡毛掸子,擀面杖、菜刀也摆了一茶几,于凤娟眼睛瞪着圆圆地看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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