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和阿念一路无言回家，一到家，阿念便关了房门进去。

    小九捂着差点夹到的鼻尖，默默无言回了屋，怔怔看着那一桌凉了的菜，都是他爱吃的，忽觉鼻子一酸，两颗热泪脱眶而出。

    阿念穿着厚实衣服再出门的时候，小九已经把饭菜又热了一遍，此时离和李彦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小九坐在桌前，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小九，这次是我做得不好。”

    一杯热茶放进他的手心，他抬头看她，有些听不明白。

    “这几年我们一直这样过日子，有今天没明天的，我知道你厌烦，其实我也是厌倦的。再者，北海这趟我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就自作主张了。”

    “没有和你说清楚，是我不对。”

    小九一言不发的望着她，沉默片刻，才摇了摇头。

    “不是的，是我不好，我……”

    若说今天之前他还有些怨怼的话，到此时已经是半分没有了，他清醒意识到他们之间天堑的差距，不是靠小孩子的耍赖就能缩短的。

    “还有送你走的事，我不该擅自决定。”

    阿念难得用这么诚恳的目光看着他，语气比平时的指点、戏谑多了平易近人的诚挚，却仿佛更加的遥不可及了。

    “是我的错，我的身份本就敏感，确实不能再留下来了。是吃完饭就要走了吗？”

    阿念深吸一口气，忽而轻声唤他：“小九！”

    小九漆黑的眼睛深深看她，神情还留在上一句话的万种情绪里，自责懊悔，痛苦不舍，决绝的认命……

    阿念身姿维持得极稳，衣袖底下的手指却是隐隐发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转了弯。

    “今日不走了，咱们先吃饭吧。”

    这顿饭二人吃得极其沉默，各自食不知味。

    饭后一人洗碗，一人忙着配药。

    小九突然想起什么：“糟糕。”

    阿念侧目看他，手上配药的动作却是没停：“怎么了？”

    “余敏，我担心他会把官兵引来。”

    阿念瞥一眼天色，漫不经心道：“不打紧，他白天闹了这么一出，最快也要天黑再出门。”

    “阿念你，”

    “恩，你想问我有没有中迷药？”

    小九强掩心中一闪即逝的失落，坦然道：“我不明白，”

    阿念放下手中活计：“不明白什么？”

    “你既然没有中迷药，为什么要束手就擒，还差点被他们烧死。”

    “那日王章平从村长那里回来后就发现我的身份了，我猜村长肯定也知道了，又没把握他会做什么，只好等他出手。”

    小九低头自嘲一笑，敢情村长他们和阿念都是清楚明白的，只有他是个傻的。

    阿念被绑的那会儿确实是浑身无力，却不是因为迷药，而是老毛病又发作了，此番却是一语带了过去。

    比起身份暴露，她更操心的是这屋子里的人，男人始终昏迷不醒，夜里偶尔也能察觉到有人在山里走动，搜寻，在几日就该寻到村子里来了。若非怕他会当先被姜国军队寻到，她是想把男人哪里捡回来再给送回去的。

    还有这小孩，大和尚一直没有回复，关键时刻掉链子，又耽误了李彦离开的时机，只能，只能孤注一掷了。

    脑海里闪过那张邪气兮兮的脸，元琅，好像是这个名字。

    二人从前在一起总有各自忙不完的事，学不完的东西，层出不穷的状况，很少像现下这般，说着说着，就大段大段的空白，各自沉浸在自己那个独立的世界里。

    “可是，江老夫人若是不肯来呢，你岂非要被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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