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撒尔一众走了,回头看了看贤姝,见雪月下她红袍飘魅不定,突然又想到什么关节似的,猛得对贤姝说道:“贤姝,我一直在乎的只有你一人,只你一人!”
贤姝愣了一下,不明白奕辰当众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她低下微红的脸点了点头。奕辰笑了笑,大队人马朝着刑部方向开进了。
待到了刑部门口,东方已经鱼肚白了。
奕辰被安排在院子里等,身旁两个清军看着。奕辰两腿一盘,席地而坐,只是闭目静心。
雪渐渐小了。
又等了两个时辰,太阳已经升老高了。
奕辰瞥了一眼身旁两个清军,见他们身子摇摇晃晃,都快站不稳了,心里觉得煞是好笑。又过了一会儿,见一男子从房内出来,用尖哑的声音喊道:“传硕亲王爱新觉罗奕辰!”
奕辰气沉丹田,一跃而起,一个箭步便抢入了房门,但见房内人甚众,除了刑部侍郎许茂督和刑部一众官员外,有伊撒尔、额满加、礼部尚书安在尚、御林军总统领耆林等。见奕辰进来,安在尚和耆林都站起来给他做了礼。而其余众人则视若无睹,冷冰冰地看着,房内空气一时结了冰似的尴尬。
许茂督首先发难,手中案板一拍,道:“硕亲王,你身为亲王,本应当为我大清尽责尽忠,爱护臣民更是本分,如何半夜里打家劫舍,害人性命!如此恃强凌弱,平日里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种种劣迹可想而知!你可知罪?”
安在尚喝了口茶,缓缓道:“可我听说硕亲王是因为爱子爱妾失踪,一时心急才闯了民宅搜人,情有可原,并非打家劫舍,许尚书可不能听信别有用心之人的话,此事应当从轻发落!”
许茂督怒道:“安尚书,此案是我审还是你审?我劝你要识时务,不要包庇罪人,引火上身!何况这件事咳咳。”许茂督话说一半收了回去。
到了这份上,奕辰心里大概有数了:单凭许茂督和伊撒尔,就算有天大胆子也不敢开罪自己,更不用说绑了自己孩子,当今世上有这胆子和权力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西太后慈禧。
说什么打家劫舍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靠载宁来威胁自己,让自己交出山东那支武装的兵权罢了。
原来三年前,奕辰曾暗中招兵买马,在山东一处大山里练兵,士兵装备的都是德国的枪炮,请的是英国教官,经过三年训练,如今已颇具气候,有八千之众,实在是不可小觑的一支武装力量。只不过这事情是奕辰的绝密,除了领兵的心腹外,就连底下兵士也不知道自己主子是谁。奕辰不知道额满加如何得知,但大致觉得是自己每个月联络线人时暴露了踪迹。
他练兵本来就不是要造反:他一心为了大清朝,眼下虽然表面上国家中兴,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一层皮罢了,揭了这层皮,这个王朝除了破落还是破落。然而他是道光儿子中最小的一个,论能力才干都不如自己几个哥哥,他暗中练兵,只为了需要时坚持住时局,保住大清的江山。
而今自己私下练兵之事败露,已是无可挽救,然而他料定慈禧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虽然兵权没了,但兵也归了朝廷,也没算白练。奕辰自觉问心无愧,只是觉得无可奈何,又觉得好笑,不知道是觉得朝廷好笑,还是世道好笑,亦或是自己好笑。奕辰看着眼前众人争论不休,仿佛在看另一个世界的人一般。
“安尚书,你这是要造反?”
“许大人,你劝我要识时务,安在尚告诉你,不识时务的是在座各位。”
“行了!”奕辰说道。
许茂督道:“硕亲王,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你何必抵赖?”
奕辰却瞧也不瞧他,对在一旁悠悠喝茶的额满加道:“额总管,还请指教吾儿在何处?只要你归还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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