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丧唱团的副团长侯大个子,身高一米八十多,瘦的像个猴,长相一般,却能言善辩,交际很广。
丧唱团的对外演出,都是侯大个子在负责,相当于丧唱团的经纪人。
哭大拿抬起肉呼呼的胳膊,看一眼腕上的手表,胖脸瞬间揉成了一团,马上就要开场了,第一个节目可是徐老歪表演。
哭大拿急得团团转,嘴里不住念叨着:“咋整,咋整?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特么知道该咋整?不行就只能把徐老歪的节目砍了,总不能把徐老歪从厕所架出来,边窜稀边拉弦吧?”
侯大个子急了,眼睛一瞪:“砍了?你说的轻巧。他不上场,那还不如都不演了。丢人现眼的货!”
“那你说咋整?你上?”哭大拿也急了。
侯大个子泄气了:
“后面几个节目少根弦子倒也凑合了,但是,咱们开场可是徐老歪的拿手绝活啊?别人谁会演他的调调?再说,谁不知道丧唱团的台柱子是老歪台下的观众和镇里的领导都喜欢看徐老歪的节目。没了他,这次别说拿奖,要是垫了底,丧唱团的名声可就完犊子了。”
哭大拿也是一脸愁容。
别看徐老歪其貌不扬,但是却弹得一手好三弦,唱的一嗓子好调调。别人的确没有他那一手绝活。要是演砸了,真就砸了丧唱团来之不易的名声了。
“不这样还能咋整?还能放弃演出咋地?”哭大拿咬咬牙,正要说有啥事他担着,猛不防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旁站着的六子,不由得眼睛一亮。
他听徐老歪说,这子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本事,还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哭大拿倒是没亲眼见过六子的本事。
死马当作活马医?毕竟六子徐老歪的儿子,得过真传。
兴许能成!
哭大拿盯着着六子黑葡萄一般的眼睛,问道:“六子,会弹弦子不?”
六子一愣!
“啥,团长,你不会想让六子上吧!他才多大?咋能弹?开什么玩笑?”侯大个子差点趴地上,团长急疯了吧?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团长,他真想破口大骂哭大拿是疯子。
“闭嘴!”哭大拿扭头吼了侯大个子一句,转回头来努力让自己焦急的胖脸显出一丝和蔼来。
“六子,跟大伯说说,你会不会弹弦子?”
“会啊!我大爹教过。”
“会唱两句不?”
“会的不多!”
“那你唱一句拜年给大伯听听!”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呀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呀啊”
六子不明所以,张嘴就唱。
就这一嗓子,震得哭大拿和侯大个子脑瓜子嗡嗡的,耳膜都疼了!
“就你了!哈哈哈!”哭大拿放声大笑
他要拼上全团的名声,赌这一把。
“请欣赏第一个节目,三弦独奏表演者六子。曲目我先不说,保密!”
漂亮女主持人表情有些古怪地看着自己手里临时被塞进来的串稿词,险些口吃。
她记得清清楚楚,原来的串稿词上第一个上场的演员名字可是徐老歪,曲目是大起板。如今不但人名改了,而且居然没有曲目。
临时换了人了?居然连曲目都落下了。
这是什么鬼?
还好,她经验丰富,总算完美报幕。
这此演出很重要,串稿词她背了很久,记得很清楚,绝对不会错。
六子?没听说过。美女主持很惊讶,这是哪个村送来的节目……胆子倒是挺大的。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今天台下作者的可是有县里和镇里的领导,据说还来了个市里的钦差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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