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丞松因为女儿的话神色复杂难辨,柏琳淼掉下去时身体反应慢了一拍。
咚的一声,柏琳淼头着地的扑在了地上。
本来想大哭的她忍了又忍,疼得小身躯不停的颤抖着,不知是这段时间来的痛苦远胜于此还是心中的不安令她顾不上疼,最后柏琳淼硬是忍住了。
柏丞松见柏琳淼掉了下来连忙蹲下来想要去抱她,柏琳淼趁此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
“爹爹,灵儿以后会很乖的,你看灵儿不怕疼的,你别不要灵儿好不好?爹爹?爹爹你说话呀!”
柏琳淼仰着小脸看着柏丞松,刚刚那一下柏琳淼磕破了头,鲜血不断的从额角涌出,混着鲜血的眼泪顺着柏琳淼的脸颊流了下来,晕染了白色的里衣,点点的淡红色看上去格外醒目。
孟氏心疼柏琳淼,但是这种时候她无从插手,不忍的偏过头,泪如泉涌般溢出。
一直没说话的柏老爷子动了,慢慢的走到了柏琳淼的身旁,拿出手帕捂住了柏琳淼的伤口。
柏琳淼抽泣着叫了一声:“爷爷……爷爷你劝劝爹爹,爹爹他不要我了。”
“不哭了,没有不要你。”
话落,柏丞松和孟氏都浑身一震,抬眼看着柏老爷子,这话中的意思两人自己是明白。
柏琳淼听后以为自己爹爹和母亲都不生气了,他们没有不要自己,欢喜之余抓住了柏老爷子的手。
“真的吗爷爷?真的吗?”
柏老爷子点了点头,揉着柏琳淼的头慈爱的笑了。
此时的柏琳淼还看不懂爷爷那复杂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亦不知道爷爷的决定背负着什么,只天真的以为爹爹和母亲原谅自己了。
孟氏闭了闭眼睛,大步上前抱起了柏琳淼,亲了亲她白嫩的脸蛋。
柏丞松也站了起来,亦是神色复杂。
“这里就交给你了,照顾好灵儿。”
说完,柏老爷子抬步走了出去。
孟氏对着柏老爷子的背影应道:“儿媳知道了。”
柏丞松顿了顿,终是伸出了手,揉了揉柏琳淼的头发,柏琳淼对着他灿烂一笑,露出了右边浅浅的酒窝。
柏丞松神色复杂而又凝重的看了柏琳淼一眼,转身跟着柏老爷子一起走了出去。
孟氏抱着柏琳淼对着外面的喊道:“来人!快叫大夫来!”
说完,孟氏轻手轻脚的将柏琳淼放在了床上。
轻轻的摁着柏琳淼额头上的伤口问道:“疼不疼?”
“不疼。”
看着本就脸色不好的女儿,流了这么多血唇色都变得苍白了,却依旧咧着嘴角对自己笑着说不疼,孟氏的心就绞着疼。
一前一后走出去的父子两人沉默了一段路,柏丞松率先开了口。
“父亲,您真的决定了吗?”
柏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的顾虑和想法我不是没想过,但灵儿是你嫡亲的女儿,我嫡亲的孙女!正房这一脉就她这一个孩子,皇帝本就视我世族为眼中钉肉中刺,下手不过早晚的事,我们柏家还没到要舍掉我嫡孙女来保全家族的地步。”
柏丞松心知柏老爷子心疼柏琳淼,但这一番话也不无道理,就算没有道理身为人子也不能忤逆父亲的意思,更何况那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出了百林宛,柏丞松回头看了看走动的下人,沉声说了一句:“这些人怕是留不得了。”
柏老爷子头也没回,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十几人的性命,不过两句话间便决定了他们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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