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敏走了,我还能在这里呆着吗?可是,转念一想,为什么不能呆着呢?这不是她希望的吗?她一直口口声声劝我,让我好好珍惜这份工作,我怎么能随便辜负她呢?若说她真的对我存着半分情谊,难道不是为了这点情谊,为了我的生存,主动选择了杨风吗?可是,我能这样理解吗?这简直是懦夫的自欺欺人!忽然,心底里又冒起一股子无名火来。好啊,不是你想让我在这里好好呆着吗?那好,我就听话,好好呆着。我简单看看合同,虽然权利义务仍然不平等,但对于我们这些基层员工来说,也没什么大的危害和后患,无非就是出了一些问题,离职时一个月的工资不予发放,还能怎样?干脆虚晃一qiāng,签它三年,取得公司信任;哪天要走,拍屁股走人,看你能奈我何?计议已定,二话没说,签了三年。或许老头子只有和员工签订了这种不公平劳动合同后才能安心,可我签时却只觉得像配合老头子开个玩笑而已。
下午,李玉蘅到财务来和忠义嗦了半天职位保证金的事儿,说她工资那么低,还出两千元,多了。当然,李玉蘅虽然嗦,其实看得出她并未指望降低,因为毕竟她是经理。可李玉蘅这么一嗦,我原本不平静的心就更加愤懑了。我到底算哪个级别?工资标准和李雅的一样,可是职位保证金却要和李玉蘅的一样,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趁忠义出去的时候将自己的愤懑跟正扬说了。正扬笑笑,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没说。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向忠义提提这事儿,往后我决不能总吃哑巴亏,不能总是什么事儿都没勇气争取。
赵总过来,催着正扬和忠义将工资表尽快打印出来,找老头子签了,尽快发工资,这样也可以让签订合同的事儿加快进程。正扬应着去办。赵总一走,我心里的话就像一只凶恶的猛虎直往上撞。
“总监,我得提个意见。”
“嗯。”忠义缓缓应着,似乎早已料到我会找他理论一样。
“我觉得公司对我不公平。首先,我和李玉蘅比,自认为活儿不比她干得少。李玉蘅管理大厦管理部,楼上楼下地跑,是累;但我整天在财务室,不见得就比她轻松。体力是累,但脑力累就不是累了?其次,我觉得我用在工作上的时间比李玉蘅还多。如果说大家干活都很投入的话,但人家周末除了正常值班以外,还可以过个完整的周末。我呢?你最清楚,每个周六上午都需要加班。再说,和李玉蘅比,我的工作风险更大。她收上来物业费jiāo到财务上,便没事儿了。我呢?还需要大厦、龙啸城两边跑。几个收费点,少一分钱,我垫一分钱;少一块钱,我垫一块钱。最后,最让我不可理解的是,上调工资标准,我的和李雅的一样,但jiāo纳职位保证金,却让我的和李玉蘅的一样,这是为什么?难道财务人员就真的特殊?连吃亏也要吃得特殊?”
忠义静静地听着,等我讲完了,只是不耐烦地说:“那李玉蘅是主管级别,当然工资要比你的高了。……”
“什么主管级?”我怒气冲冲地说,“说白了,她不就是蒋总手下的一个兵,那我还是总监手下的一个兵呢!”
王忠义突然停下手中工作,怒气冲冲地盯着我说:“小颂啊,有时候我怎么觉得你做事儿这么欠考虑?那你说怎么办?”
我听王忠义这句话似有深意,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yào,只是不出声。但听他问我怎么办,我却不好直言回答。还能怎么办?两个办法;要不,将我的工资提上去;要不,将我的职位保证金降下来。提工资的事儿,比较麻烦,已经定了级别,很难更改,我自然也不会痴心妄想。但要直言降低职位保证金,又似乎违了忠义的意思。于是,我说:“我只知道不公平,解决应该是公司的事儿。”
“那把你的职位保证金也降为一千元吧。”忠义紧跟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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