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尽管全身赤luǒ端坐着,活脱像是遭到惩处的作恶多端之人,但男主人却仍保有一贯的威仪。这样的情景反倒令穿着衣服的弘三感到羞愧。
「他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呢,还是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弘三对着转身静静关上格子门的广江发问,却得不到回应。
「既然知道不是霍乱病,那就请回吧。」
弘三当然是打算回报,说安西家主人只是因夏季感冒而卧病在床,但心里却不知怎地感到有点不安且不甚服气,于是不知不觉地嘀咕了起来。安西家在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富豪,没想到家人之间的感情也挺和睦的。广江在转个弯后就不见身影了,暮蝉的鸣声也戛然停止。
空气中充满静寂气氛,却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叹息。弘三没头没脑的往前跑,心想:总之就先把安西家的事给忘了吧,而且也必须赶往下一家啦,只要把jiāo付的工作做完,能够准时回家的话,就能让自己跟家人永远都不会改变啦。这点是无庸置疑的呀。
下一家的老婆婆,长期卧病躺在储藏室里。当这家人一把门打开时,冷不防迎面扑来大量苍蝇,伴随着一股令人几乎窒息的死鱼腐烂味。这一家子都是教育程度不高的老百姓。尽管吓得倒退三步,但弘三仍然用袖子掩住口鼻,探了一下里头的老婆婆。躺在稻草上的那副躯体,已经腐烂到发黑而肿胀,也正因为这股诡异臭味才会遭到通报。老婆婆吐出发黑膨胀的舌头,确实是令人发寒的冷笑表情。
「她已经死了吧,而且死很久了吧!」
强忍住嘴里令人作呕的酸味,弘三不禁怒斥起那发楞站着的媳fù。那外表邋遢又胸口敞开的媳fù,以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还边用力抓着跳蚤的咬痕。
「不是呀,昨天老婆婆还说了话呢,还问我豇豆晒了没……」
像是意识到会被传染更可怕的疾病般,弘三飞也似的奔了出去,因为他必须走一趟派出所报案才行。虽说这是自己分内的工作,但他其实很想就这么逃回家。因为如果回去村公所的话,那只增不减的告密箱肯定在等待着他。
狂奔在烈阳下,却被吓出一身冷汗,让弘三已精疲力竭。上司们虽然也深表同情,但并不打算协助弘三处理告密箱事宜。不断用已经湿透的手帕来回擦拭脸部到肩膀,弘三盯着死去的柴田副村长经常坐的椅子。下一位继任者尚未决定,所以座位还是空着,但那妖艳的女人幻影,至今仍令人怀念。
弘三几乎是无意识地走到后方,把可能又装了新纸条的告密箱搬进来,然后进行确认。里面明明就只是没什么重量的纸片,箱子本身却相当沉重。大概是充满了怨念所致吧。虽然被嘲笑是份因果报应的工作,弘三却无法像往常那样苦笑以对。他无奈地用酸痛手臂伸进箱子取出告密的纸片,这些纸片却像是不断地在对他嘲笑。
「道长之女早纪」、「早纪」、「早纪那女人」、「蔓延的原因就是早纪」
全都是女人的字迹。弘三想象这些大概是被偷走男人的女人吧,这令他顿时感到口干舌燥,于是他偷偷溜出村公所,心想着:凭着此刻这份异样的兴奋和疲倦的心情,应该可以轻易见到那女人才对。
太阳西斜,但烈阳的强劲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在草木不生的小路上,弘三仰望着西方的角度。那是森林神的方向,原本是自古以来信仰的对象,而今却已遭废止。那里住着一对刚搬到此地、冒充神明的夫fù。弘三以一副前往参拜的信徒表情,走上尘土飞扬的小径。
那一家就位于大雨时必定决堤的河川下游地区。这里的地理位置奇差,却仍零星散布着几间简陋的民家,假使台风一来,肯定会悉数遭到冲毁。当弘三看到那几近塌毁的稻草屋顶时,便开始后悔,心想早知道就不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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