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女手上握着把生锈的刀,刀上的海水沿路滴落,但却是鲜红色。那到底是锈渍还是……
裕美终于被解除了束缚,她趴在地上发出嘶哑的悲鸣。浪涛声咆哮。她明白自己被放逐在孤立的茫茫大海,等待着永远不会来的救援。
「我也喜欢惠二郎。如果能够在一起,不知该有多好呢!只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呀!」
不光是因为自己是锦藏的老婆,还有惠二郎是村子里最富裕船主的儿子这个事实。这件事肯定得不到任何祝福,而且应该是任谁都无法认同的吧。在这梦幻童话付诸实现之前,村人会先认定是陪酒女侍诓骗船主之子,到时候众人的歧视与排斥只会越来越激烈。
如此一来,自己纵使没被锦藏杀掉,也会孤单一人的被赶出村子。尽管这村子令人郁闷,但自己只剩这容身之处了。因为冈山那里已经无家可回,也没有迎接自己回家的人了。
虽然情绪亢奋的编织了许多美梦,但惠二郎其实非常了解目前的处境,因此,他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在听到裕美轻声啜泣后,他低声说:我要走了。
四周变得寂静无声,只有从遥远的海洋传来海风和海鸟的声音。被黄昏暮色染红的起毛榻榻米上,两人紧紧的牵着手,手与手互相包覆,感觉彼此快冻僵的温度。裕美想着:待会儿要回去的家,是个漆黑的洞穴。
裕美先走了出去。她总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因为回头看那被弃之不理的惠二郎,实在是令人不忍。黄昏的海风,带着远秋的冷冽。
家家户户的女人正出来迎接渔船的归来。嗓门大、轮廓深的女人在渔船靠岸后,立刻蜂拥上前帮忙拉网。由于属浅海捕捞,因此大半渔获都是各类小鱼。几乎快要冲破网子的银色鱼鳞,在夕照下显得光彩夺目。脚步蹒跚走到附近的裕美,被人不知是故意还是碰巧的撞到一旁,跌倒在岸边。倒过来的天空仿佛是墨绿色的鲨鱼皮,海面上漂浮着大量的死鱼。
抓在手里的是滑溜的长发。从沙子里突然亮出生锈菜刀的刀锋,刚好笔直瞄准着裕美的心脏。裕美小声抽泣了起来,但是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不,应该说那些人是完全不理睬。当裕美缓缓站起身时,便看到面无表情的锦藏正站在眼前。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手里什么也没有,而沙滩上的尖锐东西只是贝壳罢了。
「你在搞什么,喂!快点回家啦!」
大概是因为丰收吧,今天锦藏的心情非常好,还愿意伸手扶裕美起来。看到锦藏脸上没有一丝怀疑,那强壮的背影始终相信自己会跟在他后面,裕美不禁泪流满面。或许我应该给他机会,继续对他有所期待,并将自己确实托付给他,裕美这么想着。
海滩上残留着无数个足迹。尽管遭海浪冲刷而随风消逝,但马上又会有新的足迹刻印其上。裕美试着找寻惠二郎的足迹,却是徒劳无功。
这天晚上,裕美被奇怪的呻吟声惊醒。周遭只有从木窗破洞照入的青白色月光。黑暗中,睡在她身旁的锦藏正喃喃碎念着,以压低的音量发出悲鸣:你这家伙!
「怎么了?喂!喂!」
在裕美用力摇晃下,锦藏终于张开眼睛弹跳起来,然后如同野兽般不停喘息。
「我,做了个梦。」
锦藏仿佛像个孩子般无依无靠,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那梦境的残留影像瞬间映入裕美眼帘,让她不由得紧紧抱住锦藏。她闻到一股流汗的闷热气息。
「……海礁。」
裕美开始耳鸣,除了这个字汇之外什么都听不到,直到好一会儿才总算恢复知觉。
双手抱头的锦藏,再度一骨碌的躺下来。
「……死去的爷爷就住在海礁的洞穴里。」
海鸣声忽近忽远。月光始终那么清澈明亮。
「还有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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