灏起身吹了蜡烛,明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想起她的模样,却是那般清晰可见。
最后能做的事情,就是摒除一切敢欺负她的人,让她安安生生地在这苏杭盛湖,无忧无虑地住上一辈子。
「阿生呐。」
嘴唇碰着她的名字,心里泛起酸,闭上眼,惟愿梦中见她,琴瑟之好,举案齐眉。
被人好生照料了几天,禾生好得差不多了,由于翠玉和卫林的坚持,只能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吃了好几天素,嘴巴里淡得都快没味了。禾生叹一口气,想着什么时候去厨房偷块红烧ròu才行。
屋里有人进来,禾生以为是翠玉,开口就念:「红烧猪蹄,苏坡ròu,仔姜田鸡,干烧鲳鱼……」
「是我。」
这声音异常熟悉,禾生从床上翻起身,一时之间有些诧异,想起那日在湖边之事,百种情绪上心头,埋了脖子,不知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
沈灏走近,将手里一个油纸袋子递过去,「知道你嘴馋,买了东街的ròu夹馍,怕你贪嘴,就买了一个。」
禾生接过袋子,ròu香从袋中溢出,掺杂着孜然和辣椒,光是闻闻,就能让人馋獠生涎。
他是翻墙过来的,找准翠玉熬yào的时机,与她再见一面。
沈灏撩了衣袍坐下,看她挠心却不敢吃的模样,嘴角一弯,淡淡道:「我帮你放风,你只管敞开了吃。」
禾生低头就是一口咬。
他坐在旁边,静静瞧她张口吃ròu的模样。与京里的贵女不同,她的吃相一点都不优雅,嘴里的还未吃进肚子,紧接着又是一口,那嘴明明只那么一点小,吞起东西来,倒像是头大象一样。
倒也不难看。这样瞧着,觉得她嘴里吃的是山珍海味而非街头ròu夹馍,连带着人肚子一空,也想吃了。
伸手抹掉她嘴边的渣滓,沾在指头,沈灏愣了愣,神使鬼差地往嘴里一放,舔了舔,倒辣得很。
禾生吃完了,沈灏倒杯水给她,怕她噎着,一下下拍着她的背。
吃饱了喝足了,是时候面对眼前的难题了。禾生望他,手攒着锦被,绞来绞去。
「我……」两人异口同声,禾生一缩,「你先说。」
沈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这是你的,拿回去罢。我走后,名下的铺子都会划到你名下,以后不怕没银子花。自己的东西,收紧些,别再拿去当了。」
禾生讶异,「你要走?去哪里?」
沈灏含笑看她,「怎么,不舍得?」
禾生抿了抿嘴,声音细不可闻:「……没有……」
沈灏拂了拂袖子,扇子一合别在腰间,「我要回望京了,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说完,迈腿准备离开。禾生低头看怀里的锦盒,打开一瞅,光滑剔透的玉镯映入眼帘。
「沈灏!」
他转头,目光带点无奈和颓废,「嗯?」
七尺的身形,背光在屋檐下站着,身姿挺拔,鬓角黑发如丝。
禾生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从牙齿缝里挤出笑容:「今天你穿的这身青玉锦袍,特别好看。」
屋里昏暗的光线里,她的明眸皓齿熠熠生辉,像是初见她时,街边盛放的娇艳桃花。
沈灏苦笑一声,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宫中德妃告疾,当夜沈灏快马加鞭,于三日后,赶到京中。
朝上述了职,于南书房面见圣人,父子相见,并未多言,jiāo待多日所闻所见,拿了牌子,往后宫德清宫中见德妃。
德清宫大总管周培掌习姑姑是蕊率一干宫人,在殿门口相迎,见他进来,浩浩dàngdàng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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