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旗号纷起,显然都是为着后日的“江南武林大会”而来。三个失踪者之事在各门派间亦传得纷扬,不过大约“失踪”不比“身死”或是“负伤”,毕竟只提了个悬念,并无实证,加之大多数外来者与这三人未有深交,也不过交头接耳几句,等着“或后日会上便会出现”,如此也就罢了。
沈凤鸣这晚再去了趟鲁府,鲁守依旧没有消息。他虽觉此事恐不似简单,但在他人地头上,也不兴为此大肆去查,也便只能回来。几人规规矩矩寻了家客栈看住夏琛,防着有失,心里思忖,待来日见了拓跋孤,大概便可腾出身来,多访查些了。
只是,腊月初二清晨,在拓跋孤现身之前,先等来的却是另一个惊人之讯。
这一夜,人称“芙蓉罗刹”的印芙蓉,“江南渡”主人韦燕行,开善寺住持洪澄禅师皆是江南武林数得着的名字继鲁守、王松柏、董金和之后亦失去了踪迹。
若不是此时的建康内外大街小径抬头低头都是武林中人,大约事情还没那么容易传开。三个人失踪或也自欺欺人地罢了,可是六件失踪案再不当回事的亦始觉骇人听闻。如此,客栈一整天皆闹哄哄地议论个不住,总算有人似乎寻着了些苗头,将六人共同之处稍许串了起来。
“据说
,那六个人,虽非一条道上的,”万夕阳回屋里,说了结论,“但此前都发过话,好像对东水盟不大满意。”
他话音落了,却没有人接话。在东水盟大会前夕,一下失踪了六个对东水盟不大满意的人,瞎子也看得出是怎么回事。正因为太明白了,竟叫人不知该如何发出质疑来。
夏琛闷声不响,只将昨日那封无有一字的信展开。挑衅么若昨日还认为是挑衅,今日的他,就真该觉得庆幸了。分明曲重生本来就没打算隐藏自己的目的他本来就没打算作任何的伪装。在东水盟大会之前将一切虚浮面纱都撕下,予所有人如此警示,他的意思太明白了。
自己会否也如那六人一样,本是大会之前就该解决的麻烦“江南第一庄”夏家庄的少庄主若自己也失踪了,对江南武林来说,该是多么振聋发聩的一记告诫可却也正是这一事唯令他无法想通为何最后,襟怀里留下的是一封无字之书,而不是入心之刃不是任何致命的手段与其说这封信是侮辱或是挑衅,他此刻倒更觉像是某种提醒。他双目似要将这张白纸看得透背,只觉得这上面本应有几个字有一个也好,也能让他知道,能得手却又不下手,究竟是何用意。
默抑至极的气氛里,外面的子弟突然闯进来“青龙教”
青龙教的旗号,算是这场大会之前一道劈散浑浊的劲风非仅是对夏琛一行而言。在这沸沸乱乱、猜疑不断的金陵城三十年来最大的武林聚会的前夜,“当今武林第一高手”拓跋孤这个名字,还是将此时的江湖浮沫压下了几分。
人群很自觉地给青龙教让开一条道来。哪怕青龙教所在的徽州与这建康算不得很近,此际众人心中终也都忆起江南地广,徽州亦在其中。青龙教远道而来,若竟也支持这东水盟主,那么明日无论曲重生说什么,便真个再无人与他作对了。然则亦有人寻思距离武林大会尚有最后一夜,不知今晚更有哪三个人要遭殃倘青龙教竟对东水盟亦并不买账,明早所见,又将是何等光景
夏琛闻报大喜,立时起身,子弟已将人引上楼来。夏琛一行虽不曾特意遮掩却也不曾引人注目,但青龙教连人带旗帜这一来,凡住此店武林中人,自然注意到了此处。有见事清明的心中立时猜到了几分,当此时却也不敢喧哗议论,只因青龙教来人甚多,一伺屋门闭起,门口立时站了四个教众冷脸把风,乌合之流不敢多看,只得各散归座。
人甫进屋,夏琛一颗心却立时一落。即便为首之人戴了防雨斗笠,还不曾摘下,他也辨得出那根本不是他的表哥拓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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