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如刀,满地残雪,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文工团大院当中,一夜之后绿意不再,放眼望去尽皆惨白。
大院门顶十支红旗随风舞动,稀稀散散几个身着绿色军装的青年男女互相谈笑风生,最为显眼的莫过于石墙上巨大领导人画像,画像之中领导人背对红旗英姿勃勃,当真是万里山河一片红。
京城,军区战友文工团,一个不属于这年代的生命在排练厅内踌躇徘徊,舞台上方的鲜红横幅上写着一行大字: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奋斗。
他根本无法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而墙壁横幅上的大字‘在领导人思想光辉照耀下’,也估计只有他爹那个年代的人才能够深受感动。
这个分外特殊的火红年代,这是马小超来到这里的第三十六天,看着部队文工团排练厅小舞台,他仍旧有些难以置信。但是日历牌上分明显示着:1994年12月20日。
他明明只是在饭后之余与媳妇去电影院放松心情,缓解工作压力,趁着媳妇去买冰淇淋的时候,他打算在一旁打个盹,醒来之后不知为何会身在这里。
一开始他非常崩溃,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年代,父母怎么办?媳妇怎么办?
想到此,他就如同是八月艳阳下疯狂飞窜的苍蝇,四处乱闯,可是却怎么也寻找不到开启原来世界的大门。
长达三十五年的漫漫人生路,艰苦奋斗为了生存蝇营狗苟。
眼看着今年人生达至圆满,房子买了车子购置了,婚也结了,而且还摊上了一个通情达理的丈母娘,彩礼分文未要不说,而且还与女儿凑钱主动倒贴了一个私人车库。
俗话说一夜回到解放前,可是这一觉未免回得太远了点吧。
马小超心想,如果实在回不去了,实在不行老天爷您就多发发善心,把我遣送回二十一世纪凑合着当一条狗也可以,对付一下没准也能凑合活着。
想着想着,妻子的美丽倩影仿佛映入眼帘,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相信老天爷,越发相信命中一切自有定数。
马小超脑海当中除了原先世界的记忆,另外还掺杂了这具身体的记忆,那些本应该如同海上花般缥缈浮远的经历,如今在他眼前栩栩如生。
“秦真真,今儿这么大的雪你也敢出家门,如果让你爸秦团长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方才那伙青年男女推门挤了进来,一个小子冲着身后的高挑女子高声说道。
“我这不是响应领导人勇往直前的号召嘛,想当初国家先烈们将奋斗事业坚持到底。同志们啊,我们一定要坚持奋斗、艰苦奋斗、永久奋斗!”说话间,她一路径直来到马小超面前。
马小超立刻打起精神,自从他来到这个年代以来,这个叫做秦真真的女子经常出现在他面前。
浓眉大眼,长发披肩,鹅蛋形的俏丽脸庞是如此白嫩,两道弯弯柳叶眉随着笑容的绽放而更显清纯靓丽。
如果不看她穿在纤细、高挑身上一尘不染的绿色军装,秦真真简直是与马小超的妻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包括马小超在内,这些人一直以来都有种作为一名部队文艺工作者的优越感,无论后世如何评价这个时代,有一点是无法否认的,这是一个白衣飘飘、理想至上的年代。
男女之间情感简单纯粹,从一而终,一生只愿爱一人。
原本饱经世道沧桑的社会老油条马小超,自从灵魂附身在这具身体之后,智商急速退步,往往言不由衷,看着眼前的秦真真憋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的军服真干净,到底是怎么洗的?”
面前的秦真真听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马小超恨死了这副单纯到濒临傻子的身体。
请相信我兄弟,在遥远的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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