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今日送来的账单。”
下人颤巍巍地把手中的写满支出明细的账单递给沈玉,仿佛那几页纸就有千斤重。
沈玉看过后,久久没有言语,但从行笔间亦能看出他此刻的愤懑。
简直是奢靡无度,劳民伤财!最最紧要的是伤他的财!
想到这里,他又把崔子笙在心里暗骂一遍。
虽然之前就已说好,建医馆的费用他掏,条件是阮清在馆中坐诊,并且拿出《药王志》。所以当崔子笙兴冲冲地来找他,说定下是从前卢家府邸的时候,沈玉是欣然答应的。
他想,如今有个现成的,何乐而不为。
不曾想,前些日子崔子笙抛下一句“重建”之后,便撒手不管,和那个女医师离了汴京。沈玉想,重建就重建吧,他也舍得这笔银子。但崔子笙早已算好一切,他铁了心,不是最贵最好的绝不用,而他沈玉只要乖乖坐在府中签字即可。
这样折腾下来,不过几日,他签的单子就有上万两白银了。
想起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银子,就这样转眼间从自己的笔头流走,沈玉就心痛得食不知味。
他签过字后,便直直地递回给下人,想他赶紧走,别在这里让他看着心烦。
可是下人手里拿着单子,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似是有话要说。
沈玉没好气地问道:“还有什么事?”
“玉器铺的刘老板在外面候着,公子你是……”下人心地回答。
“玉器铺?”沈玉仔细回想一番,现在也不是月末,府里内人的开销不是这个时候签。
像是看出了沈玉的疑惑,下人解释道:“刘老板说是有关医馆的事宜。”
沈玉一听,再也憋不住自己的火气,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对下人吼道:“让他进来!”
好你个崔子笙,就连皇宫也不需这样的规制!
但是他现在已是弓在弦上,沈玉想了想,又心气不顺地坐回原位。
此时的崔子笙,已是从汴京走了好些日子。
越往北走,景色就越是不同,这里大片大片的草原替代了熟悉的高山灌林。在这里,似乎找不到尽头,又似乎每一个尽头都在脚下。
就连晚上吹来的风也是凉凉的,不像汴京,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赤勒早已为他们安排好住处,阮清第一次住进像是营帐般的房子,感到十分惊奇。
崔子笙兴奋地给她解释账内一应器具的使用,以及它们是怎么来的。阮清看得出来,崔子笙的情绪是越发高涨。
今晚,他又提出要去外面走走,让阮清更是坚定自己心里的猜想。
也许他喜欢的是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
不知为何,看着广阔无垠的草地,阮清也慢慢地放下忧愁,而在这陌生的地方寻得未名的安全。
他们两人手牵着手,在营帐不远处散步。
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崔子笙就地坐下,他让清河拿来一块干净的毯子铺在地上,示意阮清也坐。
“你看,这里的星星是不是很不一样?”
阮清刚坐下,听他说话便抬起头来看天。璀璨的星星在闪着光芒,忽明忽暗,仿佛有一肚子的故事要向有心人诉说。
崔子笙伸个懒腰,往后一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躺在地上,看着阮清,她坐着的背影和漫天的星辰交融在一起,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切都是那样安静而美好。
阮清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星,仔细体会崔子笙的说法。
看了许久,她才发现星星还是一样的星星,只是看的人心境不一样罢了。
“子笙,”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她转过头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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