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三叔对靖筠的爱,他也想帮助这位刚直的叔叔,但他现在确无改天之力,只得在精神上与他统一战线,三婶也是明达之人,倒不会诉苦什么的,只是她眼底的哀伤不假,谁又想一直过着受邻里风言的生活呢,她到底也是个俗人。
越过石阶,跨过木槛,走入庭院,他领着玉华到了三叔的家。庭中并无千枝百树,只有几朵白梅插在坛中,并排靠着,还有许多不见头的花坛,梅花虽凋零残损,但仍有余香,至少在这校园中能够清晰的嗅出。半扇的垂屏石径通直看去,有四条石凳围着方形石桌,桌上裂开的是平整的楚河汉界,这是专用于饮茶下棋的所在,这当然被荫庇与亭之内,亭外是极浅的池塘,此刻并无游鱼嬉戏,黄绿的水色看起来倒也可爱,平静无波。藤蔓覆盖着整个走廊,想来春夏之时定是歇凉的佳处。廊的尽头是一处四间平房,倚靠在幽凉的山阴,大略是齐整得方正,只是砖瓦旧了些,有着风雨侵蚀的痕迹。
“三婶!你在家没,我来啦!”他开始向屋内喊到,半饷之后仍没有回应,他只当是三婶带靖筠出门玩了,于是回到亭内等候。
许是赶车的疲累症状开始显现,玉华竟不知何时伏在桌上睡着了,他自不能让玉华睡在冰冷的石头上,于是将手作枕,用来回报她在车上照顾自己的恩情。手臂的僵涩他顾不上,他也不能够挪移开眼光,他看着熟睡着的玉华,心里暗自思量。
舒勇叔叔已经将话说尽,更是借着父亲的笔写来的,将玉华带去见母亲他本应高兴的,可到底却有些莫名的滋味。难道鲁迅先生曾有的情形将在他身上发生?他又将怎样面对这些好意的人呢,他太过于苦恼,可又不得不按捺自己的叛逆,压抑着让事情自然进行罢。
玉华醒得很快,约略不过十分钟,可是这十分钟足以让他的手臂承受些许痛苦,他自不能隐藏起身体的反应,于是玉华便心疼起他来。
“阿宁哥,你可真傻,谁让你这么做的呀…”玉华虽嗔怒,但那暗喜的神色还是被他发觉,他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些事。然而他懊恼也无用,因为他并不想用虚假而冷漠的面孔去对待她,这种无心插柳的反作用不是他的所愿,他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正当他纠结于神色,将对玉华解释一番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阿宁,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进屋歇歇。”三婶抱着靖筠站在石阶上说道。
“这不是没找到钥匙吗,三婶,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可要赖顿饭哦。”他连忙说道。
“三婶,你过来看看这是谁呀,认得出来不?”他将玉华隆重推出。
三婶打量着她的身姿及面容诧异道,“这看起来很熟啊,但我认不出来,不会是你交的女朋友吧,阿宁,长本事了哟!”三婶半开玩笑式地说着。
“兰姨说笑了,我可还算不上是阿宁哥的女朋友,我是玉华,舒勇的女儿!”她红着的脸几乎要沁出汗来。
“我说呢,原来是勇哥的女儿,怪不得这般眼熟,只是多年不见,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当初你可是在泥潭里和阿宁打过滚儿呢,这长大了反倒越来越害羞了,不好,在兰姨这里害什么羞,走,进里屋去歇着,我给你们弄午饭…”三婶似打开了话匣,比平时都热情了三分,将因贪玩而昏睡的靖筠卷好铺盖后,就风风火火地奔向了厨房去。
“阿宁哥,我想问一下兰姨这几年过的咋样,你可别多心,我只是自己想知道…”她乌溜溜的眼珠转着,有些狡黠的意味。
他倒不是不愿告诉玉华,只是他三婶的事他也只是一知半解,于是只将他知道的部分悄悄的讲给她听。
“我三婶她和她父亲闹了矛盾,我也不知该叫他什么,姑且称他为公公吧。他当年并不看好这段婚姻,在婚礼上也没出席过,只知道当年闹出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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