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一路不语,高渐离也是沉默,三人用着最快的速度来到田光宅府。
大堂之中,田门十八人均已到齐,他们见着荆轲三人进来,齐齐站起。高渐离见着这般架势,心知厉害,给了狗屠夫一个眼神,两人连忙归位。
田光神情惶然地站着,他的所有期望、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见过太子丹后,凋零至尽。就如太傅所言,燕国已走在末路之上。
这种打击对他来说,是不可承受的,他的面形早是憔悴不堪,本还硬直的身体也略有伛偻。
果真出大事了
高渐离见着田门主这般情形,心中大为震惊。
他悄悄撇去荆轲处,见着他依然麻木的神情,自己的眼中亦是多了忧烦神色。
“荆轲小哥,你入座。”田光引手主位,示意荆轲。
宾主之位,荆轲明白,他更明白田光找他所谓何事了,淡淡地说,“荆轲不才,也知有宾主之分,门主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一阵叹息之后,田光将荆轲引进内室。
他缓缓倒出缘由,他已将荆轲推荐给太子丹,让他进太子府一起商量国事。
“门主认为荆轲有这本事吗?”沉默许久的荆轲缓缓说来。
田光微微淡笑,“荆轲小哥之本事,他人不知,我还不明吗?此事前系燕国命运,已非小哥能解了。”
微微沉默,荆轲爽快应下。
这种事情不是等了快十年了吗?
在这节骨眼上,已没有反悔余地了。
见着荆轲应下此事,田光欣喜微微笑开,“太子丹临行之时,他对我说这是国家大事,不要泄露。他这是疑光,所以光只能以死明志了。”
“门主大可不必如此。”荆轲连忙劝说。
他想扭转历史,因为他知道荆轲刺秦,出师就已不利,战果未知,已是自损其二。然而历史的潮流,要去更改,那是很难很难。
尤其对田光,对田门来说,田光没有选择。
“光再有两点遗求,还请小哥帮我周全。”田光说。
“但讲无妨,只要我荆轲能做到,扑汤蹈火,义不容辞。”荆轲说。
田光淡淡地说,“我自问田门对燕就算无功,也绝不曾有过。如今太子丹疑我。光一生磊落,今却遭公子所疑,乃光一大失败也。大堂那二十人都是随我出生入死之人,日后还请荆轲多去照料了。”
听着这话,荆轲有些心酸,但他更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他镇定地说:“门主过滤了,我想太子丹不会这般没气度的,但请安心,勿用多想。”
“还有一事。”田光摆手,“燕国羸弱,太子丹已无耐心,光已倍感失望,身心憔悴。所以燕国就靠你去尽心了,望能扶我田门忠义,壮我大燕国威。”
荆轲此时才明白,就算太子丹不疑他,他亦无求生之心了。
荆轲不语,田光也不再多言,带着荆轲走进厅堂,仍引手主位。他仍是不动,厅堂之中二十人亦是愣愣,不明所以。
“望荆轲兄弟记住我的话。”田光说着,拜伏三叩首。
荆轲漠然着脸,麻木点头。
“光,此生无憾也。”话说完,田光再次不舍看过一门手下,眼中露出难言的留恋。盯看少许,他露出笑容,猛地从袖中取出匕首,对着自己胸口刺入,缓缓倒下。
“门主”
众人怎知这般变化,顿时惊慌失色。
“安葬门主。”荆轲默然着说。
“为什么会这样?门主到底为谁所逼?”高渐离凄离着言语。
从家中上官蓉的到来,指出荆轲的大限,再到此地,门主与荆轲密谈之后,对众向着荆轲叩拜,还言此生无憾,随后又是自尽于大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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