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乾元宫见~”茶一口气下肚,木卯拿丝帕去了汗,旋风一样出了门。
芸鼓抱着茶盘摇头:“也不知又出什么事了。”
“传话去吧,太子宫中制衣都先停了。”享羽站在游廊檐下,看着云波从脚边漾过,又发现一处于记忆中相似却又本质不同之处。如织锦般触手可及的霞,怨气沾染透出幻紫墨色,又有煌煌灵气鎏上金边儿。
金炎拿了把缂丝团扇跟在享羽身侧。芸鼓传了话回来,手上端着果盘:“单子做或停,非此即彼,还有什么要商量的关结。维持不了,不做就是了。”
享羽挑了两颗山竹分别递给金炎芸鼓,自己只拿了酥梨坐下切成小块:“朝中有行典神君德才望重,又有北荒君新贵上位。太子殿下日子不好过。监朝时,有一班仙臣天然支持。今非昔比,再不找些帮手,举步维艰近在眼前。”
“姐姐的意思是,并不是太子长女邀您过府详谈,而是太子殿下本人?”金炎并不急着剥开山竹外壳。
“那太子殿下是要拉拢姐姐,还是帝长孙殿下?”芸鼓已是满手紫红汁液,也不计较,只管将白嫩的果肉往嘴里送。
“拉拢现在远谈不上,无心无力无所求。”享羽带了一分感慨两分清明,招来小侍将果皮果核撤下,“明日自有分晓。”
次日朝会前,享羽领仙侍为仙帝送上朝服。还未进尚衣司的门便被太子长女亲自截下。也不去乾元宫,只挥退了侍从,沿着尚衣司门前一段天河相谈。
“请上仙恕罪,”太子长女再次福身行礼。
“小仙不敢。殿下既然寻我,想来总是有事。”享羽侧身移步避开。真受了这里礼,知道的还能感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知道的背地里不骂行事悖狂,也会揣测连带帝长孙。
“小仙并非作态。实在一天一夜之内,深感多年来姐姐与兄长艰难处境。为往日不曾顾念手足惭愧之至。”太子长女面色愈加诚恳。
享羽拍拍小臂上太子长女为表亲近挽上的手背,并不答话,静等下文
“小仙得君父看重,为兄弟姊妹留意、筹备婚事。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乾元宫公中赤字亏空,如今连婚服衣料都拿不出手了。小妹这才昨日遣了木卯,想着将日常用度削减省下以备急用。”太子长女咬咬下唇。
“殿下既称小仙一声姐姐,权责之能做主通融的,小仙必当回护一二。”享羽笑着安慰。
太子长女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复,行礼告辞。
享羽按捺不住心软又提醒一句:“太子殿下对此事可知。”
“乾元宫财政一向有君父亲自过问的。”太子长女回身不解。
享羽俯身行礼告别。太子长女误解了她的问题,却也露出不少蛛丝马迹,脑中飞快推测。
乾元宫亏空到此地步,不会是一日之功。财政既有太子亲自过问,长女之难,就不会不清楚。
那么问题就是:太子此番究竟是只为长女传话示好,缓解四面楚歌的政治压力;还是希望透过尚衣司传递消息给帝长孙苍陆,谋求东荒仙君为其输血,挖肉补疮。
前者还好,对苍陆最为有利。只需将以往渐渐冷却深藏的亲子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再度挖掘呈现出来即可。
若是后者,苍陆恐怕会再受一次重创。然而哪怕再不喜,局势之下也没有强硬拒绝的余地。
享羽苦笑。还有第三种,太子发现苍陆可用便前二者皆求,在其毒发身亡前榨干每一滴骨血。
“掌令姐姐,听说南天门已经聚满不用上朝的仙众,准备第一时间迎接帝长孙大驾回天呢。”芸鼓神色雀跃。
“姐姐,前头朝上传话过来,今天下朝后朝服先不换了,等宵君回来见过再说。”金炎行礼。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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