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被安顿在蔡国王宫豪华的行馆内院。而云蛰则住在她旁边的偏房之内。
已是黄昏。蔡昭侯的洗尘宴丰富而奢侈,十八道菜,九荤九素,吃得云蜇肚皮发胀,胃里的酒肉似已顶到喉咙。
此时,他正趴在一张梨花木的桌子上,呼呼大睡。
“驿兄,驿兄!”秦芳躬身轻拍云蜇的脖子,“若是累了,不如上床歇息。”
云蜇舔舔嘴唇,均匀的呼吸里,响起鼾声。
秦芳摇摇头,转过身看着一旁的公主。
“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护嫁将军?”秦芳在心里说道,“先前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力挫楚国世子锐气,有胆有识,没想到一顿席宴,此人不过是个酒肉之徒。”
“你出去罢,我来照顾他。”伊人边说便走到云蜇身边。
“公主,你照顾他?”秦芳睁大眼睛,不解的问道,“他不过是你的家臣随从而已。”
在秦芳的眼中,奴才照顾主子,天经地义;天下哪有主子照顾奴才的道理?
伊人并不言语,只是微微一笑。
敲门声起。
“驿无心,你出来!”
熊闾的声音。
伊人皱起眉头,“他来干什么?”
“公主,熊闾此人,飞扬跋扈,对我主昭候甚是无礼,先前驿将军挫其锋芒,此人必是来寻仇的。”秦芳小声说道,“驿将军此时酣睡如猪,你还是先躲起来。”
伊人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堂堂蔡国,竟然让一个外人如此嚣张?”
秦芳无奈的摇摇头,走到门边。
门已开。
“是你?”熊闾瞪着秦芳,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驿无心呢?”
“驿将军已经睡下了,世子有事的话,不如明日再说,可好?”
“滚开!我寻的是异无心,关你何事!”熊闾大声吼道。
秦芳原本挂着笑意的脸瞬间变色,“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这是蔡国,不是你楚地王宫!”
熊闾看着秦芳,突然笑了起来。
陡然间,人影闪过,一股大力袭来,秦芳猝不及防,被逼得后退三步!
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站在熊闾身前。
“本世子见过驿将军神勇,来此只为印证武技高低,是你吴国棋胜一着,还是我楚国技高一筹。你不是对手,退下吧。”熊闾酒醉的脸上,眼神迷离。迷离中又带着一丝不屑与鄙视。
“你!……”秦芳正欲冲出去,一只手,已搭在他的肩上。
秦芳转过头。
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半睁半闭,眉毛低垂,嵌在看起来疲倦至极的脸上。
“你终于醒了!”秦芳看着云蜇,不满的问道。——在他的心目中,护嫁将军,本应尽忠职守,时刻警醒,哪有酣睡的道理。
“若是没有楚国狗吠,吵得我无法入眠,我定当睡到明日天亮。”云蜇慢慢说着,也似乎酒醉未醒,眼睛落在熊闾身上。
“哼,我此番来,并不是和你斗嘴。”熊闾看着云蜇,向前两步,“我们以武论高低!”
“就凭你?”云蜇摇晃着身体,大声说道。
“当然不是,刀兵拳脚,武夫所为。我乃世子,怎能与山野匹夫动手?”
“照世子的意思,你不善武,就一定善文了,不知你是否记得,先前于大堂之上,是谁被驳得哑口无言,气火攻心,还引得那个叫熊什么,什么……”
“熊申。”秦芳在一旁回答道。
“对,对,还引得熊申夸赞在下才思敏捷,口舌生花。”云蜇眯起眼睛,学着熊闾先前斥责秦芳的腔调,“我看你文武皆不通,并不是对手,还是早点退下罢。”
熊闾盯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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