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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拨浪鼓一般,死活就是不同意。

    木琴说,就这么定了,没事时,你就琢磨琢磨,先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慌场了就行。

    酸杏愈发急了,他缠着木琴改议程,木琴临走撂下一句话,说,你必须得讲呢?要是到时你不去,我就喊人来抬你去,到时出了丑,可别怪我没给你打招呼哦,说罢,撇下酸杏,又忙典礼仪式中的大小琐碎事去了。

    酸杏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去仪式上露面,出自家的丑,他心里却一时安稳不下,他知道,木琴不是个随意许愿的人,讲说的话,做出的决定,不会轻易就更改的,说实话,他也是无法自控地老在心里琢磨着这个发言的事,似乎几年前自己呼风唤雨的那种难耐冲动又一次翻涌上来,他暗自在心里叹道,难道真如自己女人所唠叨的那样,自己心底里始终藏匿着没法割舍掉的官瘾么,他独自苦笑笑,蹲坐在安静的家中,十分认真地打着发言腹稿,一天下来,基本上有了初步底稿,他便放下心来,再一遍遍地进行着润色加工,争取自己的发言能做到尽善尽美,既不能辜负了木琴等人的一片心意,更不能叫自己出丑现乖。

    晚上,家人都回到家里吃饭,酸杏偷偷地把凤儿扯到一边,把木琴交代的发言任务讲说了,问凤儿是啥意见,凤儿当然替爹高兴,说,木琴嫂子叫你发言,也是有深意的,你就要好好地讲,讲出个彩儿来,酸杏说,我也准备了个腹稿,一会儿吃过了饭,咱俩找个没人听见的地方,我讲给你听,看行还是不行。

    凤儿满口答应下来,说,等吃过了饭,我就把家里人都打发出去,咱就在锅屋里练习练习。

    酸杏还没把腹稿倒出一半来,凤儿就笑着打断他的话,说,你讲的都是老腔老调的词,咋能配得上今天的场合呢?现今儿讲话,不再是过去那种念语录喊口号的架势了,必须要务实呢?

    酸杏顿时傻了眼,他说,那我得咋讲哦。

    凤儿回道,这样吧!我找些报纸来,你先看看,再琢磨自己应该说啥儿,怎样去讲。

    酸杏摸摸冒汗的脑门儿,说道,我都讲了大半辈子的话了,咋就不合适了呢?真真日怪哩。

    果然,凤儿就挑选出了几张报纸和一份上级文件,叫酸杏对照了报纸和文件精神,来讲说自己的发言,当晚,酸杏便蹲坐在锅屋里,念念叨叨地折腾了大半宿,直到鸡叫头遍了,他还没有上床睡觉,引得女人几次进到锅屋里,非要把铺得满饭桌的纸张点火烧了,他才无奈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酸杏又早早爬起来,继续念念有词地打着腹稿,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

    五月一日,山里的天气格外好。

    当黎明前那袭灰暗纱帘被曙光挑落在山坳里时,一抹橙红色的光辉便涂在了东山之上,一如盛满了暖调的国画颜料瓶子,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碎,随意地涂抹浸润在了刚刚露出鱼肚白的天际间,橘红似火焰,烂漫若花瓣,含蓄如笑靥,随之,就有红润润的太阳露出了半边脸来,羞红的霞光顿时罩满了东天,又顺着陡峭的山梁,斜斜地洒满了整个山坳,引得坳里霞光一片,流彩飞扬。

    山坳里高低错落的院落间,渐次升起了缕缕炊烟,乳白色的烟雾散落在街巷院落里,又袅袅飞升,流窜于坡岭沟畔,缭绕于山中清新的空气里,撕缠于村外院内业已抽芽吐绿的丛林枝头上。

    有鸡狗鹅鸭的吵嚷吠叫声次第响起,渐渐连成一片声的浪潮,遥相呼应,此起彼伏,这个时候,一个个农家小院里,便不时地传出开门声、呵欠声、水桶碰撞声、叫骂贪睡的娃崽儿起床声,直到太阳升起了一竿子高,坳里缤纷流窜的霞彩早已澄清空明之时,这声响依然四处响个不停。

    木琴早早地起了床,她顾不上洗脸梳头,就直奔了厂区,新厂要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正式挂牌启动,新厂挂牌仪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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