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此,沈玉花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咬着牙根把压箱底的那点儿资金吐了出来,也以现场付款的方式,跟木琴争夺最后的这块资源市场。
沈玉花之所以这么不顾一切地血拼,也是有她的难处的:“天然”厂的货物设计吞吐量,远远大于“天野”厂,如若今年一开始就吃不饱,生产利润肯定达不到当初预计的目标,一旦这条底线被撕破了,不仅先期投入的资金不能按预定的规划回收,恐怕连人员工资和银行利息都没有了保证。
这种血拼老本儿的做法,并没有维持住多长时间,仅仅一个星期还不到,便自行中止了。
“天然”厂的那点儿剩余资金,哪能经得起这么高价折腾,而且,先前允诺付款到期的债主们,听说“天然”厂有现款收购鲜果了,便一窝蜂儿地拥进了厂部里,争吵叫骂着要货款,北山村人是啥货色,哪会怕这个,便连推带搡地把他们统统赶出了厂子,这些人见天儿蹲坐在厂门口要货款,吓得那些想主动送货上门的人屁滚尿流,一溜烟儿地躲了个无影无踪。
实在没有了办法,沈玉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手下人加紧了沿途劫路强买强卖的勾当,以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于是,在不久后的日子里:“天野”和“天然”两厂最终上演了一场令人哭笑不得的闹剧,给这场鲜果资源争夺战画上了一个尴尬难堪的句号。
那天,天空依然阴沉着,灰暗中透着灰黄的反光,似有大雨来临的征兆,空气潮湿得很,又闷热异常,有经验的人都说,可能要来大雨呢?得注意着点儿,别叫雨给激着了。
在这样的天气里,人便显得心浮气短,既焦躁,又无奈,总有一种压抑已久亟需发泄的焦躁情绪在心底酝酿,愈积愈多,愈来愈重。
人们尽量不再外出,而是呆坐在自家门前,手摇着蒲扇,谈天说地,喝茶乘凉,崽子们则不得安宁地疯跑狂野着,汗津津的裤衩紧贴在圆滚滚的小屁股上,像块久已未洗的脏抹布,小脸上一律被汗水和泥土弄成了个花猫脸,泛着油汪汪的亮彩,狗儿们却聪明得很,它们不再随了小主人四处追逐窜跳,而是老老实实地趴卧在门前或树下,伸出长长的肉红色舌头,呲着尖尖的犬牙,狠着劲儿地喘着热气,软塌塌的肚子若风箱一般急剧地起伏着,恨不得要把体内所有热量尽快吐完。
汗津津的洋行把车开进了厂内卸货区,一下了车,他便拎着一只特大号的罐头瓶子,大口大口地喝着凉开水,还一个劲儿地用湿漉漉的毛巾擦抹着脑门儿和身上冒出的粘汗,他刚从山外跑车回来,拉了满满一大车鲜果,有桃子c苹果等,
想是喝水太多的缘故,他一直在反胃,想要呕吐,却又什么东西也呕不出来,他的肚子里灌满了水,腹部鼓鼓的,不管是走路或是蹲坐,只要稍微活动一下,总感觉到有水在体内流动,还能听到肚子里传出水的激荡声,此时,他只要一看见了水,就要恶心想呕,却又止不住还想喝水的,似乎只有水,才能驱赶掉体内久卸不去的燥热和郁闷,在这样一种内外焦躁相激的景况下,他的体内积攒了一股闷闷的火,久已不再的莽撞冲动,始终憋闷在心里,他极想振作一下憋闷的情绪,或是跟谁人打上一架,就跟过去与京儿c人民暴打姚金方的方式,动动骨,舒舒筋,泄泄气,把心底的沉闷之气彻底释放出来,或许这样,才能叫人舒服痛快一些。
几个壮劳力光着膀子,披着一块肩布,只穿着一个短裤,蹬着塑料拖鞋,在懒洋洋地卸着车上的货物,几个人一边卸车,一边叨咕着这糟烂的天气,一个人还高声咒骂道,老天爷也不睁眼,都两三天哩,也不开脸,想啥儿呢?在这样的气氛和心态下,他的声音便显得异常刺耳难听,像闷湿的夜晚里打了声破锣,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洋行不待他们卸完车,就懒洋洋地踱进了厂部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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