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钱不就是一张纸么,它能买来所有东西,就是买不来亲情呢?这些日子里,我总是想咱家,想咱小时在一块的情景,想娘打咱骂咱时的那些个事体,也想爷做的饭菜,越想越闷气,越闷气就越想哭呢?
说着说着,他又不由自主地哽咽起来。
洋行赶忙笑道,杏仔,咱不带这样的,有话好好说嘛,哭啥儿吔,你这一哭,俺们也吃不下去饭哩,只要你还想着木琴嫂子家,想着她的不容易,就足够了,没叫她白疼你一场哦,再说了,家就在眼皮子底下,啥时想回,抬腿就到了,想吃福生哥做的饭,他现今儿不就在你身边么,每天叫他单独给你开个小灶,想咋吃就咋吃,想吃啥儿,尽管讲就是哩,还用得着这么焦苦嘛。
杏仔低声说道,你哪知吔,我执意从家里奔出来,咋还有脸再窝回去呢?不管咋说,爷是我的亲人呢?叫他伺候我,还不如宰了我吧!
几个人也都听出了杏仔的心思,便一窝蜂儿地劝慰杏仔,说你都答应帮厂子了,就等于救了你大娘的火场呢?还有啥儿过意不去的嘛,这么粗说细念的,总算把杏仔安抚下来,因为刚才的场面,几个人就不敢再对杏仔劝酒,而是把目标特意瞄准了耍奸抹滑的公章和肥吃贪喝的夏至身上,以此来分散杏仔过重的心事,几个人把公章和夏至逼得哈腰作揖,东躲西窜,就差夺门而逃了,
正闹着,柱儿张口气喘地跑了进来,正好让屋内几个正要寻找新目标的崽子逮了个正着,几个人不由分说,凭着他来晚的借口,硬是被灌进了半杯子酒,柱儿的脸红得就跟红绸子一般,他摇摇晃晃地说道,咱也甭光顾着喝酒了,都耽误冬至作生意了,门外还有好些人等着看录像呢?
正说着,屋门被推开,有两个人头伸进来,是石子厂里打工的汉子,他们一见屋内正座上坐着杏仔,脸色大变,话也不敢问了,慌慌乱乱地扭头缩了回去,屋外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立时便没了动静。
人民看着这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奇怪地问道,是啥录像哦,这些人咋连点儿礼貌也不知呢?没见他们老板正坐在桌前么,连声招呼也不打一个。
夏至赶忙接过话头道,没啥儿吔,是他们没事,想来看彩电的,咱不用理他们,专心喝咱的酒,叫他们忍一晚上吧!
京儿和人民、公章疑疑惑惑地端起了酒杯,依然不解柱儿和夏至讲说的是啥意思,洋行只是一个劲儿地笑,也不说破了,就叫仨人闷着葫芦瞎猜去吧!
趁着众人不注意,夏至就偷偷地往自己的杯子里倒凉开水,恰恰又叫杏仔瞧见了,杏仔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夏至哥,你瞧不起我么,是嫌酒不好哦,还是怕我付不起酒钱。
几个崽子大感意外,他们瞧着杏仔,不明白杏仔怎么会小题大做地发起无名火来,从他的眼神和过激的动作来看,不像是闹着玩的,而是动了真格的了。
夏至吓得一哆嗦,他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呀,我的酒量就这么大,再喝下去,得吐了呢?
杏仔瞪着红眼珠子道,就是吐了,醉了,也得喝,一滴儿都不能少,难得今晚你们还能想起我,约我跟你们一起来喝酒,我高兴呢?谁要是不喝醉了,就是瞧不起我,就是不把我当自家人看待,说罢,他又高声叫冬至上了两瓶酒,并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给在座的几个人逐一斟酒。
柱儿说,杏仔,还是我来吧!
杏仔生硬地把柱儿挡在一旁,边倒酒边说道,柱儿哥,你也不准动呢?原先我还同情你,可怜你,现今儿,反过来了呢?我羡慕你呀,眼馋得要命呢?你却不同情我,不可怜我,还跟我抢场面,是存心闹我的败场,给我难堪么。
柱儿吓得不知说啥儿好了,他扎撒着两手,委屈又惊疑地看着杏仔把自己的杯子倒得满满的,还有一些溢出了杯口,在桌面上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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