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冬日和煦的阳光穿过纱帘,铺洒在房间里。秋宁抬头看见床头柜上早已放了一杯蜂蜜水,念寒写了纸条给她,说已经为她请假,让她不要担心。她伸着懒腰爬起来,带着安慰的笑喝下了蜂蜜水。
这16年来秋宁第一次睡得如此的踏实,第一次没有带着痛苦不堪的梦起床。她知道那些无人问津的悲喜终于有人关注,那些混沌厚重的过往终于有人和她分担,她不再是一个人了,真的太累了。
收拾洗漱完秋宁准备出门去街口吃点东西,顺便买点菜。今天她要给念寒好好做顿饭,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秋宁踩着凉拖,穿着宽大的恤,摇摇晃晃从楼上下来,抬头却看到韩冬阳在楼门口。
韩冬阳低着头,蹲靠在路灯旁,不停地吸着烟。
秋宁渐渐靠近他,韩冬阳猛地抬头看到了她,急忙扔掉了手里的烟头,用脚踩灭了。
他慌乱而又局促的站在秋宁面前,怯怯地看着秋宁欲言又止。
秋宁看了一眼满地的烟头,冷漠的说道:“这是做什么?苦情戏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韩冬阳顿时面如死灰,不发一言。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这是我最后的警告。”秋宁面不改色的说着。
停顿了很长时间之后,韩冬阳低着头轻轻说了一句:“我想去看看初寒!”
秋宁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你现在想起来看她了,早干嘛去了?”
“秋宁,求你了!”韩冬阳哀求道。
“人都死了,这样惺惺作态又是为了什么?”秋宁不为所动。
“秋宁,你怎么骂我,都可以,可是拜托你告诉我初寒在哪里?你让我去看看她好不好。”韩冬阳继续祈求秋宁。
“不要装可怜、博同情,你想去初寒面前哭诉是吗?你想在她面前忏悔对吗?你想减少一些自己的愧疚对吗?你别做梦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让你在愧疚中沉沦,我要看你痛不欲生,夜不能寐。”秋宁狠狠地着。
韩冬阳呆呆的看着秋宁,脸上带着一丝错愕,他用不可置信的口吻说:“秋宁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真的很痛,真的。这16年我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也从未忘记我自己做过什么,我在罪孽中苦苦挣扎着。我疯了一般的找你们,我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找到你们,我无数次的唾弃自己,无数次的反问自己,无数次的后悔,无数次的假设。可是秋宁当年我也只不过是个16岁的孩子,没有人教过我发生那样的事该怎么办,没有人告诉我要勇敢的去承担责任,没有人!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对我的不屑、我怕初寒对我的厌恶,我怕你们离开我。秋宁我只有你们,一凡离开后我只有你们了,我不想失去。我不想再被人抛弃了。”
韩冬阳哭了,那些鲠在他喉咙里的往事,让他以生命十几载的疼痛为代价,一时的逃避换来的却是更为长久的不可言说。
秋宁看着她面前的韩冬阳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她的这些话刺痛了韩冬阳。韩冬阳是他们中最为简单,不知父母,没有故事,更没有深沉心思的人。那时每天围着苏一凡,逗着秦初寒,远远观望着自己,是少年生活的最为重要,也最为快乐的部分。16年前那件事的重量他其实根本就承受不起,现在依然如此。
秋宁没再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苏一凡的手机。
“秋宁……”苏一凡带着明显的惊讶。
“你来,把他带走吧。”电话那头传来秋宁有气无力的声音。
苏一凡说道:“他去你那了。”
“嗯,他情绪不太好,你来带他回去吧。”秋宁回答着。
“让他自己回来吧,我想他想自己面对。”苏一凡说着。
秋宁有些急切的说:“我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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