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倌过来喝一杯啊!”
更有几个纨绔公子冲程让吹口哨:“新郎倌,你的新娘子呢?新娘子怎么还没过来?我们要看新娘子!”
程让充耳不闻,目光飞快地掠过一个个宾客,她越过端着酒向她走来的贵胄们,匆匆拨开拱着手要向她贺喜的人群,又转头回顾四方,只觉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却始终寻不着她想寻的那一个人。
一位公子被她撞了一下,刚刚端起的美酒洒了一身,他脸一拉,指着程让的鼻子就开始骂:“你怎么这样啊?本少好心要给你敬酒……”
程让却似完全没听到一般,没有发飙,没有回应,而是直接自他身旁快步走过,环顾其他的方向。
那公子被她如此忽视,尴尬得要命,一张脸也爆红,他正要追上去讨个说法,却不期然被人拉住了。
“抱歉,那小子的错,我们替你道歉。”正是卢兴元与齐杭。
他们的目光追随着程让,隐约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他们从未见过她这般焦急的模样,她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至于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们,他们便替她清了。
“你们道歉?你们怎么替她道歉?她若要拉屎,你们是不是也替她拉啊?!”那公子声音拔高了八度,显然并不依。
齐杭的脸色冷了下来:“今日是我兄弟的大婚,还请给个面子。”
“我若是不给呢?”
“你敢不给?”卢兴元撸了撸袖子,冷笑了一声。
那公子立时一个寒颤!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两人可是京城中大名鼎鼎的齐纨绔和卢纨绔,得罪了他们,以后肯定要没安稳日子过!
他咽了口口水,把脖子缩回去了,重新坐回坐席上,一声都没敢再吭。
程让掠过一个接一个的宾客,一袭红色的喜服如同火焰般在人群中穿梭,可她将整个大堂都寻遍了,将每一张脸都看清楚了,也没能寻到清越的身影。
她颓然地走出大堂,天际余霞早已消散,世界已经暗了下来,身后灯火葳蕤,一盏盏火红的灯笼在庭院中亮起,蝉鸣四起,让本就不冷清的夏夜更多了几分热闹。
这种热闹却进不了程让的心里,她的手中更是沁出了冷汗。
她很焦急,很焦急。
她担心清越,担心她是被人掳走的,毕竟清越腿脚不好,自己走定走不远,八成是有人对她怀了坏心思,将她掳去了。
刀伯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若有人对清越不利,他定无力反抗。
脑海中一个接一个闪过自己结过的仇家,程让不确定究竟是谁,在她的大婚之日对清越起了心思。
头一次,她后悔自己是个纨绔,后悔自己仗势欺了那么多的人。如今现世报来了,却报在了清越的头上。
程让的身子颤抖了起来。一想到清越可能会被坏人欺负,她的脸色就变得惨白。她忽然抬起头来,拎起喜袍就要往外面冲!
她要去报官,早一点报官,清越就多一份安全。
正在这时,一声焦急的声音却唤住了她:“二少爷!”
是小红。
“找到了吗?找到了吗?!”程让朝小红冲了过去,掰着她的肩膀吼道。
小红被她晃得眼泪都出来了,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来:“二少爷,这时清越姑娘留下的,里面好像有东西,您看一看。”
正是那个并蒂莲的香囊。
程让一把夺过香囊,急匆匆地打开来,却从中抽出了一张纸。
上面写着一行小楷。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了无益,江湖两相轻。”
落款:清越。珍重。
在看到这张纸条时,程让的手抖了一下。纵然她的诗词歌赋学得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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