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太湖上水光粼粼，平静无波，润玉一身素白衣衫，一步一步踏入越是走近，他微微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中的熟悉之感就越来越强。

    然而这种熟悉却并不是好，脑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他的眉目紧蹙，立足在云梦泽门前。

    门缓缓打开，彦佑的身影出现在，“等你很久了大殿，请吧！”

    润玉步步踏入，早在进入这里之前已经有一个模糊的答案，他只是来要一个明白的答案。

    “可否让我与洞庭君单独一叙？”润玉从踏入湖底，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孤寂的悲伤，雪白的身影单薄，背影萧瑟。

    邝露与彦佑三人识趣的缓缓退出。

    “妾身不识丹青，怕是要让上神失望了。”簌离一身红衣，此时的她并不想面对润玉。

    润玉上前，打开丹青，“无妨，那就让我为仙上解此画。”

    “画中女子手腕上这串灵火珠世界唯存俩件，另一件天帝大婚时以聘礼送给了天后，可见这画中女子与天帝源于颇深………………”

    润玉清冷的声音带着一抹沉悲冷静，他将自己的所思所得，通过细节连串起来一字一顿的说给簌离。

    簌离侧身站着，微微沉下心，转身看着他道，“上神多思多考虑，浮想联篇的能力真叫人叹为观止。”

    润玉眉目一沉，连带着声音都沉了一分，“果真是我多思多虑吗？天帝龙族修火系法术，我也是龙族修的却是水系法术，可见我的生母乃是水族，这画上的女子踏浪捉鱼，多半也是出自水族，而诗中所提到的鲛珠，便是人鱼泪所化，正巧神也有一串自幼携带，从不离身。”

    簌离再已无话可说，她微微略过慌乱，“簌离早已死了，上神何故非要跟个死人纠缠不清，”

    润玉深邃的眉目略过她，“当日鼠仙赴死，看似离间了帝后，可在润玉看来这布局缺了些章法选见………………”

    润玉心细如发，沉稳至极，一身白衣翩然如仙，气质绝尘，如谪仙般，秋水为神冰肌玉骨，这样的他身上却弥漫着一股悲伤。

    簌离眼眸终于沉静了下来，认真看着面前儿子，眼里略过一闪而过的惊喜随即道，“久闻夜神智计无双，今日一见，果然明不虚传，仅凭一副画就能抽丝剥茧，诸多推断。”

    “那不知道润玉的推断是否属实？”

    簌离一怔，微微转过头，“推断终究是推断。”

    “这几千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惦念自己的生母。”

    “我愿以为母亲是爱我，只是因为当年迫于形式才不得不骨肉分离。”

    “夜猜到了画中人，诗中意，却独独猜不到，我日思夜想的生母对我如此……退避三舍，示我如同陌路。”

    “若我真是母亲的耻辱，母亲当年为何要生下我，若母亲与父帝真心相爱，又为何要折磨我？”

    润玉眼眸起水，拉开手上的伤道，“这是母亲那串灵火珠所伤。”

    簌离不忍去看，想碰却没有勇气。

    “这是母亲刮我鳞片时留下的伤。”润玉又拉开胸前的衣服。

    簌离看见他的伤几乎不敢面对，含着泪步步后退。

    “其它地方的鳞片皆已长出，唯独这块逆鳞之肤，是我一生的伤，一世的痛。”

    润玉眼眸沉痛带伤的看着簌离，眼眸似伤似沉，声音略带沙哑，“世人皆知龙之逆鳞不可触，我实在想像不出究竟是怎样的仇，怎样的恨，才能让母亲对亲生骨肉下次毒手。”

    簌离再也听不下去，“你别说，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你走，你走……你走啊……”

    润玉深邃的眼眸微眨，微微仰头转身，“生我者，弃我者，毁我者，皆为吾母，身心俱创，伤痕累累，全拜身生母所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