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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了,这是我做的预算,你们看看,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说着将纸条给了英菊。
“这就要回去了,也没招待好您老”英菊有点难为情地说。
“只要大伙的日子好起来,比什么都好啊,这次回去,我得好好走走喽,准备做个调研,把农村的真是情况反馈给黄原。”
毕老的话语沉重而又难以理解,此时若有领导的话,或许能猜到个所以然来,对于这些农民来讲,说与没说都一个样。只有司机像是领会了意思似的,一个劲的点着脑袋。
夜色朦胧,毕老将要踏着月光回去了,他的心情就像一块冰凉的石头,压得他心里难受。放眼望去,这片土地就像熟睡的孩子,需要人去哄着他才能入睡,那一天,它能够自己照顾自己,该多好啊!
来到车前,眼前的场景让人有点心酸。一群孩子围着汽车在玩耍,汽车的吸引力已经让他们忘记了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黄土,他们的脸就像大雨之后的黄土高原,满是轮廓分明的线条,只有鼻涕和汗水流过的部位是干净的。有些孩子的衣服和裤子都破烂的不成样子,衣服的使用价值在这些孩子身上已经荡然无存,穿与没穿没有太大的区别。
毕老把一个孩子拉到跟前问话:“叫啥名字?”
孩子被眼前的陌生人吓着了,瞪着眼睛不敢说话,也不敢呼吸,只见鼻涕顺着鼻孔慢慢往下流,快到嘴角时,小孩抿了抿嘴皮,鼻涕已经被他舔到嘴里去了。
毕老放开那个小孩,半会没有说话。嬉闹的小孩看到大人们来了,也就不再疯跑了,站着原地不动。
过了一会,毕老将其中一个女孩拉到身边,用温和的口气问话。
“多大了?”
“6岁了。”
“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
“妈妈病了,不能下炕干活,爸爸身体不好,在家种地。”女孩慢慢地回答。
小女孩的穿着让人觉得有点害羞。画格子的衣服缝满了补丁,两只袖子缺失了一大半,确切地说,就是夏天穿的一件短袖,而不是春天穿的衣服;裤子更是让人心寒,裤裆破了一个大洞,而且裤筒已经到了小腿;脚上没有穿鞋,满是泥巴。
毕老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已经崩溃了,他在埋怨自己,没有下去走走看看,是他失职了,没有尽到一个党员干部应尽的责任。
“你家在哪里?”毕老问女孩。
“就在前面”女孩边说边指路。
毕老起身,抱起女孩向大柳树下的人家走去,大家紧随其后。
这里到柳树很近,不到几分钟就到了。眼前是一座破烂不堪的房子,确切地说,它已经不适合人居住了,牲口住里面也有点过意不去。四周的围墙已经倒塌,不过这里的主人用树枝简单地搭了个围墙,可以阻挡一些体型较大的动物进入;靠近房子的地方用木棒绑成一个简易的大门,供人们进入。
走进院内,两间土房子东倒西歪的让人害怕,总感觉就要倒塌的样子,主人用木棒顶着,将就能用。但也不可能熬过这里变化无常的雨季;房顶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长势旺盛地让人诧异。进了屋子,迎面扑来一股难以言表的异味,有发霉味,还有屎尿味夹杂着,有些人已经承受不了了,捂着鼻子像逃兵似的退出了屋子,而年幼的孩子一点不给面子,边跑边说“臭死人了”,只有毕老和英菊一家子坦然地走进屋子,与主人交谈。
“啥时候的病?”毕老问主人。
“瘫痪好些年了。”那个年轻人回答。
看到这样的处境,再看看躺在炕上的瘦骨嶙峋女人,还有什么话语能说出口啊!
毕老拿出身上的300元钱,放在了女人的枕头边,毕老嘴角在微微颤抖,好像要说什么但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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