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民说:“走吧走吧叫他走,反正我是再也不想当鬼子啦。”
小家伙穿着他帅气的小棉服,气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好嘛,可见他也不是从小就喜欢当坏人的,心里还是有点儿正义感的嘛。孺子可教也,陈丽娜心说不错不错,这孩子呀,还能走上正道儿。
“二蛋,进来试衣服。”她一口咬断了线,喊说。
二蛋嗖的一下,就窜进门了:“妈,你真给我做衣服啦?”
聂卫民还是慢腾腾的,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毕竟他对白色的新衣服,实在没有太大兴趣,啥时候也能有一身绿军服,就好啦。
谁知道等二蛋从屋子里跳出来,狗蛋儿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口水也要掉下来了:“二蛋,你这,这是……。”
“我妈妈说了,这是海军服,海军和解放军一样,也是共和国的军人,从今天起,我也是解放军了。”二蛋说着,姿势很标准的就敬了个军礼。
家里墙上的挂历上,就是一张三军齐敬礼的画报。
聂卫民挠了挠脑袋,进门不敢问衣服,先提上小煤桶和煤夹子,捡了一小桶的煤放到了墙角,主动的给火墙里添了煤,添完再洗手,洗完,就笑眯眯的站到陈丽娜身后了。
“小聂同志,你不是一直在搞消极对抗?”
“没有啊,我一直很积极的,你看,今天二蛋都没有拉柴禾来玩了,全是我管着他。”
“对,你还帮我捡了煤,显然,你也知道家里的火墙要燃,隔一个小时就得添煤,那为什么早不添,非得等我给二蛋作好了衣服才添?”
聂卫民歪着脖子,两只薄皮大眼睛眨巴着,唇角一抿,不说话。
“行了,一人一套,把你的也换上吧,但这是白衣服,得注意千万别弄脏了。”陈丽娜说。
蓝白条的大翻领,是拆了聂博钊一件旧的,已经穿坏了领子的衬衣,把衬衣领拆下来给缝在白布上做成的,的确凉不褪色,颜色倒是很鲜艳。
白衣服下面应该还要配条腰带,才像真正的海军服,但陈丽娜是实在变不出腰带来了,就在腰上打了几个褶子,权当包衫的腰带。
“红旗飘舞随风扬,我们的歌声多嘹亮,人民海军向前进,保卫祖国海洋信心强……”
陈丽娜哼着歌儿出了卧室,不一会儿,就见聂卫民跟颗小炮弹似的冲出去了:“现在咱们都是解放军,我们去找刘小刚,把他当鬼子,好不好?”
好吧,陈丽娜无奈叹气:这些孩子们,啥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无谓的斗争啊。
三十块钱的抚养费,随着黄花菜的大病一场,没了。
带鱼、白糖、鸡蛋,这些东西农场里的职工当然分不到。
她唯一的来源,就是从基地,聂博钊那儿倒腾,这不,伴随着她一场大病,也没了。
要知道,黄花菜可不止一个人,她们老孙家,老黄家的人全在农场里,她的小分队长没了,但她还是孙家寨说一不二的领导人啊。
在炕上躺了半个月,四个出嫁的闺女轮番伺候,整个漳县来的安家户们集体上门慰问,牛奶鸡蛋当然没少收。
老太太虽说六十了,耳不聋眼不花,还能作拖拉机手,力争为国家再干一万年。
望着乡亲们提来的土特产,孙多余在炕沿上坐着,她躺在炕上,翻看着一笔笔的账,谁家给了两颗鸡蛋,又谁家提了半斤□□。
闺女画个蛋,那就是人送了她只鸡蛋,送两只,当然画两只。画只兔子,那就是人送了她一只大野兔,这是大人情。
“啥叫威望,病时盈门客不断,这就叫威望。啥叫温暖和关怀,他们自己快过年了,连顿打牙祭的肉都没有,打只野兔给俺提来,这就叫温暖和关怀。”
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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