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迷迷瞪瞪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程咬金那张脸,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麻溜的跪在了地上。
李德謇听到声音,也搓了搓眼睛坐了起来,先看了看装死的房俊,又看了看跪着的程处默。
当他看到李靖的时候,蹭的就站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
李靖咳嗽了一声,看了看房玄龄,又看了看程咬金,见两个人都没说话的意思,便开了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陛下口谕,没有传召不得入京!”
程咬金冷笑了一声,看了看程处默,“本来应该吊起来抽一顿的,胆肥了,竟然敢灌公主酒!”
他走了两步,回头指了指三人,“也就是陛下圣明,没有要你们的命,要不然你们三个人的脑袋,都得砍下来挂在城门上示众!”
李靖跟程咬金看了看房玄龄,发现他还是不说话,两个人对视一眼,便摇头苦笑。
房俊依然躺在地上,默默地倒数着,准备承受暴怒的房玄龄披头盖脸的一顿骂。
谁知道等来的是一声叹息,房玄龄什么话也没说,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看到他佝偻的背影,房俊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那一声叹息,包含太多太多的意思了。
他翻身而起,对着那个背影磕了一个头,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程咬金拍了拍他的肩膀,“路还很长,以后有的是机会,虽然这次取消了你的婚事,别气馁。”
围着他转了个圈,“以后要是在这里待够了,去找程伯伯,我带你去军营,就凭你这身坯子,绝对是员悍将。”
李靖笑着捋了捋胡须,“你的水车我们要带回工部,这个东西值得推广,你们三人虽然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今天就去皇庄做苦力吧!”
程咬金点了点头,朝着门外走去,“记住了,一定要给长乐公主道歉,要不然你们有的罪受!”
李靖看了一眼李德謇,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朝着外面走去。
房玄龄站在庄子门外,再次叹息了一声,望着眼前齐刷刷跪着的农户,回头看了看院子,钻入了马车之中。
“翠华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他轻声的念着,不知不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回京!”
李靖跟程咬金走出大门,望着眼前的农户,两人都捋着胡须,哈哈大笑着上了马车。
三人都是什么人,能做到国公,哪个不是老妖精,他们能看出来,这些农户都是自愿而来的,他们都诚心希望里面的少爷没事。
尤其是房玄龄,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是何等震撼,自己在这里待了好几年,却比不上自己这个败家儿子几天的!
三辆马车带着护卫朝着长安的方向行驶着,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
房玄龄脸上的怒容已经不见,而是春风满面,心里面美,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诗句,“松江蟹舍主人欢,菰饭纯羹亦共餐。枫叶落,荻花干,醉宿渔舟不觉寒!”
绿珠长长的吁了口气,望着并排坐在石板上喝粥的三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清晨三位国公来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吓死。
“你是不是早知道他是公主了?”李德謇放下手中的碗。
坐在中间的房俊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没有必要去隐瞒了,他长长的吁了口气,本来只想捉弄下李丽质,没想到无心之举,把自己的帽子却摘了。
对于这两人他还是心有愧疚的,尤其是李德謇,昨晚刚来,今天就留下来陪着自己受罪了。
“她没有喉结,只有女人才没有喉结!”他淡淡的笑了笑,脑海之中想起了那张醉意阑珊的脸。
那双因为醉酒而迷离的双眸,仿佛印在他的内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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