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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大旱。”
“地龙翻身了。”
“呜呜张伯伯要死了,娘亲……好多人要死了……”
安静的夜里,季东楼突然被鸡鸣、犬吠、狼嚎、猫叫声惊醒,醒来之后听着那些杂乱的声音里边夹杂着孩子的呜咽声,有些心烦意乱的穿衣起床,秉着烛台走出休息的屋子。
皎洁的月光之下,白日里以黑布笼罩的笼子里跪坐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孩子,那孩子不停的抹着眼泪,像一条家养的小狗。
她咿咿呜呜的哭着,季东楼不由自主的朝着她走去,走得近了,闻着她身上的恶臭,又忍不住皱眉。
“谁要死了?”
“好多人,他们都要死了。”
那孩子抹着眼泪,缓缓抬头,于一片朦胧中隔着水雾看他,一双哭红的眼落入季东楼眼中,不知为何,让他平白的打了个哆嗦。
他从里边看到了惊惧,警惕,小心翼翼……
夜风将这孩子的哭声吹得老远,收留了他过夜的妇人突然破门而出,提着扫帚就往木笼子里打去。
“哭哭哭,哭什么哭!丧门星!”
“娘亲,死了。”
这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嗓音嘶哑,见着妇人面色难看,又缩在墙根里边不停的喃喃自语,妇人听清孩子说的话语,挥动扫帚的力气更大了些,活像是对待生死仇人一般。
这时候的扫帚大多是拿老高粱编制而成,一扫帚下去,这孩子面上便被划出数道血痕,黑暗里的血腥味扑了季东楼满鼻,他一把夺过妇人手中的扫帚。
就在此时,季东楼随身的几个侍卫也闻声赶来,将妇人与季东楼拉开距离,笼中的孩子似乎是被吓得失了声,只呆呆的看着季东楼,不知是在想什么。
季东楼让侍卫去厨房拿些干粮,瞧着那被推倒在地的妇人挣扎着爬起来,口中仍旧是骂骂咧咧,直道那孩子是个灾星。
“何为灾星?”
季东楼看那妇人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妇人被他身上的气势压迫着,想说什么,又噤了声。
“这可不就是个灾星,她说谁死谁就死,之前我还有个孩子,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便咒我儿子会被淹死……”
结果呢,他那孩子隔天在河里边游泳时便被淹死了。
今夜的动静大,隔壁的人家早便惊醒了,邻居阿才穿戴整齐隔着墙看热闹,此刻听着有人在问,忍不住恨恨出声。
阿才不止一次的想要弄死那小崽子,但那小崽子的命却又硬又贱,怎么也死不了,眼下还有人对这小崽子示好,他自然是不允许的。
“是这样吗?”
季东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缩在笼子深处的孩子,眉头微蹙。
“肯定是这样的,你没听到她说吗?她说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阿才见季东楼不信,他又指着关了女孩的木笼大声嚷嚷。
“啊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赶紧收拾收拾搬家去,我不想跟你们死在一起!”
阿才骂骂咧咧的说着,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又慌里慌张的往屋里跑,他的媳妇儿死了很多年了,去年自个儿唯一的儿子死了之后,他便一直独居着,收拾东西也极快。
季东楼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妇人,便见着那妇人也瑟瑟发抖的不停点头。
“那个人说的是真的,这丧门星每一次诅咒都应验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
季东楼发出一声叹息,自手下腰间拔出长剑欲要劈开木笼放这孩子出来,然而长剑高举,这孩子一看见剑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
他想了想,又将剑丢掷到一边,蹲下身子轻言安慰着,为那孩子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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