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似乎是个灾星。”
季暮卿目色平静的看着太阳落于西山,侍卫钟振宇有些犹豫的说道。
“灾星?”
在很多年前,也有人这么称呼过他的,那是他年迈的外祖母。
在深宫之中孤独活到七岁的季暮卿,偶然从内侍的耳中得知自个儿在这世上还有一位外祖母,十岁那年,他终于有能耐独自出宫,在帝都最肮脏的角落里见到了那位女人。
皇帝并没有将她流放,放任自流却让她活得连最起码的尊严也没有。
她也并不比季东楼的外祖母待他亲切,但他们初次见面,却也因流着同样的骨血而互相一眼认出来。
没有温暖的相拥,没有亲切的问候,只有劈头盖脸的谩骂,还有那永远不可能撕扯到他身上的锋利指甲。
若非母后怀孕,便不会对父皇心慈手软;若非母后临盆,便不会来不及将消息递出去,那他的外祖父便也不会血溅午门,魂归天外。
一切都是因为他。
那也是他头一回被人以正面冠上“灾星”二字。
季暮卿凝着眸子听钟振宇将知道的事说完,手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酸枝木茶几。
彼时天幕已然黑透,天上闪着幽光的星子都有几分不怀好意。
季暮卿草草的用过晚膳,起身往山的另一边去,许是因为疏忽,他这位一向滥好心的二弟并没有将那女孩带到他们营地,只随着零散的灾民呆在一起。
幽夜里边微弱的火光在风中摇晃,那孩子披着季东楼的外衣,小心翼翼的护住火光,等到风停了,才缓缓的添些柴火。
“你为什么要守住这堆火呢?”
季暮卿弯腰看着沈岁厄,两人隔着火堆而望,季暮卿的长发于寒风冷夜之中,好似少见的海带,他笑得也很温柔。
有点像季东楼。
“我怕,怕二殿下看不到。”
沈岁厄想了想,磕磕绊绊的说,说的似乎是这淮州的方言,但又不是很像,所幸季暮卿连猜带蒙,也算是了悟了她的意思。
季暮卿在沈岁厄对面坐下,也并不说话,只是含笑打量着她。
除了添柴,这姑娘几乎没有旁的动作,乖巧得不像是个聪慧的孩子。
季暮卿垂下眼帘,嘴角的笑意在黑夜中渐渐隐去,他突然有个恶劣的想法。
若是给她来点刺激的,不知这孩子会有些什么反应?
不过思量片刻,季暮卿已是有了计较,回到营帐着钟振宇安排一番,便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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