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厄有些懊恼,她今日与那些伺候她的内侍们在回廊里努力把毽子踢过围墙,每次那个叫燕无行的侍卫都会蹲在墙上,及时抬手接住,害得她一委屈,将大总管教的字全忘了。
但她也不能将这事说给季东楼听,不然季东楼准会更加生气。
沈岁厄偷眼打量了季东楼一番,撇着嘴道:“那我不吃了,反正萼梅姐姐会送我更大更好吃的东西。”
季东楼:“……”
好吧,自从入宫之后,萼梅隔三差五便送些小零嘴来馋沈岁厄,眼下这样一个果子,确实不能被沈岁厄看在眼中。
“你既是不喜欢太子殿下,做什么还要接萼梅送来的东西?也不怕里边有毒?”
“我不喜欢太子殿下,又不代表我不喜欢萼梅姐姐,再说了,大总管说了,这宫里边要搞到点毒药,不太容易。”
沈岁厄极是想说又不代表我不喜欢永昼殿的点心,但她偷偷的望了一眼季东楼,还是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钦宇帝在朝阳殿旁站了片刻,没有进门。
皇后已是幽居佛堂很多年了,她放下手里边的《金刚经》,看着蒙蒙亮的天际里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之中夹杂着凉薄的秋意。
朱嬷嬷合上了窗扉,轻声道:“娘娘,今日是二殿下的生辰呢。”
“本宫知道啊。”
皇后叹了口气,檐下的青铜风铃叮铃作响。
她想了很久,想起幼时依偎在她怀里撒娇的季东楼,想起那孩子不小心摔倒在地,兀自爬起来冲着她笑的模样,想起她从未央宫搬至佛堂之那天,季东楼用一种茫然的目光看着她。
“收拾一下吧,本宫也好久没有出这佛堂了。”
皇后放下碧玉佛珠,朱嬷嬷自衣箱里边翻出一套算得上是喜庆的常服。
她已很多年不曾妆点自己了,穿上这身衣裳,竟也有种初嫁为人妇的错觉。
宛如当年,杏花满头的季节,她盛装而来,高高在上的君王容颜含笑。
便是如今,那年的光景依旧清晰的映照在她的脑海里。
但她已是分不清那是为何而笑了,许是裴丞相伏诛的劫后余生,许是终于重掌大权的扬眉吐气,但终究……
凤辇徐徐而至,今日的朝阳殿比之于往日愈发的清幽雅致,雨后微醺的晨光之下,小姑娘捧着只海碗在廊下等着衣衫不整的儿子收剑停手。
“殿下,再不吃就凉了。”
沈岁厄期期艾艾的说,她看了一眼自个儿碗里卖相还算不错的长寿面,她特意向小厨房的姐姐学了好久,笨手笨脚的煮出来的。
从前在沈家村的时候,母亲从不让她进厨房,怕她偷吃,也怕她打烂家里的锅碗瓢盆,但朝阳殿中的哥哥姐姐们便从来不担心她偷吃,也不会不让她进厨房。
“好。”
季东楼本是有些烦闷的,是以起了个大早,没想到这孩子起的比他还要早,在厨房里忙活了半日,季东楼在过道里边都能听到她满嘴的麦花姐姐和张哥哥。
面是跟着御厨学的,除了煮的太烂、盛面的碗太大、长得有点丑之外挑不出错处。
季东楼坐在花圃前用膳,隔了一道宫门的皇后制止了太监开口,等到自个儿儿子吃过面进殿收拾好了再出来,才堪堪进门。
沈岁厄从未见过皇后,揪着轻薄的披帛在手上转了几圈,便看到在内侍撑着的伞下徐徐走来的皇后满面慈祥。
“儿臣拜见母后。”
季东楼喜出望外,还未下拜,便已是被扶起来了,沈岁厄后知后觉,尚未有什么动作,便感觉着一双凤目流连于自个儿身上。
“怎么着,是本宫长得太过于凶神恶煞,将你吓着了?”
皇后惯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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