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成碧向来是没大没小惯了,父亲有权有势,只要不是太过份的事情都可以抹平,加之皇后待她亦是亲善的很,是以对皇权没什么太大的敬畏之心。
她立志要给季暮卿一点颜色看看,新婚之夜,盛装之下,季暮卿怠倦的以秤挑开那红盖头之后。
得,病得更重了。
左成碧得意的揭开面上覆盖的鬼面具,纱幔之外伺候的宫人尚未看清里边的太子有什么动作,便见着那位新晋的太子妃将人带上了床,玉勾垂落,帘帐彻底遮住了里边的光景。
季暮卿捂着自个儿的心脏,发觉自个儿方才被左成碧惊得来不及尖叫,暗自将自个儿鄙视了一番,再抬眼,却是一张如花笑颜。
左成碧拿着鬼面具想要好好的嘲笑一番太子,却见因隔了几重帘帐而显得有些晦暗莫测的烛光之下,那张惨白的脸竟也是异常的顺眼。
她虽也时常入宫,但到底是女眷,见到季暮卿的机会并不多,便是有,也是远远的望上一眼,看个囫囵,此刻一见,倒是平生出几缕唐突之意来。
太子的大婚,宫中自然热闹,便是朝阳殿的内侍们也得了两身新衣裳,卓于换上那身朱紫,显得愈发的精神,着内侍在下房烧了热水备着,只等季东楼回来时泡个热水脚。
这时节正是赏桂花品茗茶之时,沈岁厄不太懂这些,她品不来什么三春水、三冬水,辨不出什么是祁红、敬亭绿雪、凤凰单枞、白毫银针,只囫囵一口饮尽,不听卓于怪她糟蹋了好茶,咬着桂花糕看宫中的喜庆。
“我们村子里成婚,有钱的都是带着一只鸡,一条腊肉,一匹布就能娶回一个能干的媳妇儿,没钱的带只鸡也能提亲……”
沈岁厄说着说着,忽然闭上了嘴,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卓于,见卓于听得认真,便接着往下讲。
她已是好些时日不曾听裴念笙讲故事了,倒不是裴念笙不来找她,而是季东楼不让她见,只说是她大了,该懂得男女大防了,沈岁厄吃完桂花糕,舔了舔自个儿的手指,心道你既是教我男女大防,做什么总是牵着我出门去?
沈岁厄不想睬季东楼这句话,只趁着卓于听得入迷之际,多吃了两个桂花糕。
“我从前在民间的时候,也没见过几次成婚,在宫中所见更是少了。”
这皇宫偌大,真正的主人却只那么一两个,至于成婚这种大事,更是只有皇后和太子妃才会享有——
且除非是皇帝登基之时纳的后,否则便说是大婚,宫里边也不会大办的,是以真正算来,便只太子娶亲会大办。
这倒是宫中难得的热闹。
周皇后久日深居简出,竟也盛装出行,钦宇帝远远的看了一眼面若桃李的周皇后,将目光落在为他递上茶杯的裴念笙身上。
“怎么样?今夜她还是不愿意来吗?”
钦宇帝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裴念笙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若真想见她,何不着内侍光明正大的将她召至卧龙殿?”
“罢了,罢了。”
钦宇帝叹了口气,又饮了一口酒。
季东楼见状,挥手示意欲要添酒的内侍,自个儿给钦宇帝满上,漫不经心的道:“不知父皇想见何人?竟有这般大的架子。”
“一个故人之女。”
钦宇帝狐疑的看了季东楼一眼,不欲多言,只将杯中酒饮尽。
季东楼碰了一鼻子灰,敬过一杯酒之后便也离开宴会。
太子大婚,国之大庆。
偌大的皇宫灯火通明,便是往日里于幽夜之中几不可见的佛堂,也多了那么一丝光亮,便是看不到皇后在做什么,季东楼也知晓他的母后是在念经。
朝阳殿中亦燃着不少灯火,沈岁厄与几个内侍踢毽子踢的满头大汗,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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