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不敢信。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发火再说。于是刘锦江猛的一拍桌子:“薛瞿瞿你说你!我怎么说你才好!昨天刚被你爸从办公室领回去,今天又二进宫,你当打架光荣啊!”
换做往常,薛瞿瞿一定撸起袖子跟他一阵理论,没准还会叫嚣“我就这德行有种你把我我爸找来骂我啊”!
但今天,她只是呆呆地怔在原地,双唇微张,“啊”了一声,似乎对眼下的情况十分错然。
更见鬼的是,薛瞿瞿还摸了摸后脑勺,张嘴就是一句“老师我错了”。
刘锦江身后的倒霉蛋,此次恶性斗殴事件的受害者——章衍,显然是更加错愕的。
鬼能想到,她才是真的薛瞿瞿!
半个时前,她领着一众弟在后门晃悠,寻思着找点事情干干。可只要是见到她们一行人的三中学生,无不是做鸟兽状逃散,即便是校霸,薛瞿瞿也难免生出些英雄寂寞的萧索来。
萧索过头了,她就想找个冤大头欺负欺负。
只是谁能想,阴沟里翻车。
遇到章衍时,这个倒霉蛋正端着碗泡面埋头苦吃,从背后看去就像只老实且厚道的鸵鸟。
扪心自问,薛瞿瞿一向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每逢打群架,她总是迎难而上,专挑比自己个大的往死里揍,所以薛瞿瞿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发了什么疯,看到这么只鸵鸟时,就特别想从背后给他来一脚——就像每个人在马路边上看见撅着屁股系鞋带的路人甲都想踢一脚一样——她也没由来地萌发了这股冲动。
薛瞿瞿从来不是个喜欢压抑自己内心的人。
所以,她也这么做了。
但是男生并不知情。
似乎是泡面快吃完了,又似乎是就要回教室了,总之,他无意识地微侧了一下身体。接着,本该以千斤之力重重落到男生后背上的那一脚压根没来得及拐弯,就这么原地、直挺挺的,一脚,结结实实地踹上了水泥地。
而脚的主人,薛瞿瞿,也完美的以一个标准的劈叉姿势,以一个状况之外的懵逼表情,劈着叉坐在了男生身边,与他面面相觑。
男生大概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离奇的出场方式,叼在嘴里的泡面都没来得及咬断,随风摇曳,汤汁四溅。
男生:“”
薛瞿瞿:“”
弟们:“”
大约是场面过于尴尬,男生冲薛瞿瞿羞涩一笑,甚至还“hi”了一声,接着才注意到她诡异的姿势,发出了疑惑:“同学你练劈叉呢?”
当时的天很蓝,云很白,空气很清新。
薛瞿瞿忘了自己是以何种姿态发出“hi你”这三个音节的,总之她恼羞成怒,一把把泡面按在男生头上,接着扑倒在地和他打作一团,当然,是单方面的殴打。
再然后,就是路过的保安大爷实在看不下去被打得跟猪头一样的男生,赶紧叫来班主任善后。
总之,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当薛瞿瞿勉强缕清楚“她可能是因为殴打无辜的同学惨遭报应于是跟受害者互换身体”这个事实后,她先看向了自己的弟们——既然是弟,自然是与大哥同去同归的。他们也是二进宫,挨紧墙根一顺溜地站着,像被抽了筋的虾,七歪八扭。
薛瞿瞿看了都嫌弃。
她又看向自己原来的身体,也就是现在的章衍——这倒霉蛋八成还在状况之外,也八成是人生头一回以第三者的视角看见自己。从薛瞿瞿的角度来看,这倒霉孩子几乎是左眼写着“啥情况”,右眼写着“怎么回事”,俩眼睛合一起就是“我是谁”、“我在哪”、“现在是什么情况”。
薛瞿瞿瞧了都心疼。
只可惜她看倒霉蛋是一脸懵逼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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