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哪怕只是来送个饭,也总免不了拿他撒气,逮着他就是一顿暴打。
听到身边有响动,钱串子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从并不安稳的睡梦中惊醒,很惊恐地咿咿呀呀叫着,抱着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像是在躲避和求饶。
“好孩子,没事了,是我,是老爷呀!没事了,没事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咱们都安全了,你也安全了。”无盐淡耐心地安抚着受惊的钱串子,脸上流露出哀戚的神色。
钱串子恍恍惚惚地听见了无盐淡的声音,抬起头来,用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盯着无盐淡看,眯缝着的双眼里浑浊的目光,将无盐淡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才敢确定真的是老爷回来了!
钱串子眼里蓦地放出两道不太明显的亮光,挣扎着要起来,似乎是兴奋得要对老爷作揖,但是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他只能翻腾着,嘴里发出呀呀的声音。
无盐淡示意他不要乱动伤了身子,又疑惑地盯着钱串子的嘴看:“你想说什么,孩子?嗯?你的声音怎么了?”
看到无盐淡一脸茫然地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钱串子很着急地比画着,脸上眉毛鼻子皱成一团,眼泪情不自禁地从两边眼角滑落了下去。可不管他怎么着急,怎么努力,喉咙里都只能发出幼儿般含混不清的声音,不能吐露出一个清楚的字眼来。
伍育之见状,叹息了一声:“子钱家有所不知,你才被抓的时候,法政在赊贷行耀武扬威,为了堵住众人的嘴,他就拿钱串子开刀,割了他的舌头,不让他乱说话,来杀鸡儆猴,所以钱串子他现在才……唉!”
“啊?”无盐淡倒抽一口冷气,面色灰白地盯着钱串子,眼泪一下子顺着满是忧愁的脸流了下来。坐了一趟牢,无盐淡似乎苍老了许多,鬓角多了几许白发,但是他温和的眼神还是一如当初,只是这时都被悲伤淹没了。他握着钱串子的手,哽咽着呼喊道:“是我对不起你呀,孩子!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连累了大家呀!”
“老爷,您千万别这么说。要怪就怪法政那天杀的,狼心狗肺,不但背叛老爷,还丧尽天良,连钱串子这样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们……我们也没能救得了钱串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吃了这许多苦头。都怪法政啊!他一定会下地府,被阎王大神推下油锅的!”一家人气愤地说道,其他人也马上跟着三句两句地点头附和。
钱串子颤抖着抓住无盐淡干瘦的手掌,“啊啊”地叫着,无盐淡看着钱串子张开的嘴,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他在讲什么似的。
“老爷,别自责!老爷,别自责!”钱串子好像是在这样说着,无盐淡眼里浑浊的泪水更加止不住了。主仆两人哭作一团。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起起伏伏的低泣声。
“好了,大伙儿都别想这些伤心事儿了。”一个挽着发髻的中年女人走进来,怀中还抱着一名孩子。这是伍育之给抱到伍记的无瑕专门请的奶妈。
她将小无瑕抱到无盐淡跟前,让无盐淡看到自己女儿安然无恙,这样也能让无盐淡想到点儿开心的事情来。“看,至少孩子还好着呢!咱都高兴一点儿,毕竟现在无盐淡大人一家团聚了,这是好事儿啊!”
“孩子……你受苦了。”无盐淡又喜极而泣,将小无瑕抱过来,想起了夫人临终前又担心着自己、又放不下孩子的样子,这让无盐淡心里揪成一团。他知道,为了夫人,他必须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大家看到孩子,都其乐融融地互相安慰起来。
“大哥,看——”郭解忽然朝后面一指,原来是赊贷行的丫鬟把先前被法政拐走的小使君也给抱过来了。英卓看见孩子,沉重的心情也暂有缓和,脸上好歹也有了些笑容。
“这俩孩子,也算是一起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了,以后感情一定很好!”无瑕奶娘忍不住打趣说道。连钱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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