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偏殿里。八爷和八福晋,正陪着良贵人说话。八爷与八福晋大婚四年了,八福晋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这令良贵人忧心匆匆,可是她又不敢说这个儿媳妇,因为她自己的出身实在太低,到如今虽然育有八阿哥,可是还是个贵人的位分,住在惠妃的偏殿里头,被人瞧不起。
“额娘对不起你们,害得你们在这宫里头都没有脸面。”良贵人只好自贬道。
八阿哥听着这样的话这么一些年来了,耳朵早就听顺了,也不安慰他额娘,也不做声。倒是八福晋,心里颇有些瞧不上这个出生低贱的“婆婆”,便出言打断她的话道:“额娘这样说做什么,额娘是爷的生母,不可这样自贬身份。”
被儿媳妇这样“训斥”,良贵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知道这个儿媳妇自也是被娇养大的,其母也是爱新觉罗氏的宗女,身份很是显赫,只可惜自父母双亡,由外祖父母养大的,从来都是爽利的性子,最是看不起那种家谦卑的样子。
八阿哥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也火辣辣的,虽然他对良贵人也有些怨怼,可是见自己的媳妇儿这样对生母说话,那也是不舒服的。
“额娘与世无争惯了,又没有母族做依仗,自然会觉得被人轻视。”八爷终于忍不住出言道。
八福晋眼皮子一抖,自大婚以来,八爷对自己几乎是百依百顺,从未说过一句责备的话,再加上他长相俊雅,性情温和,真是令八福晋心醉神饶,两人也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气氛一下子就静了。八福晋突然从一贯温文尔雅的八爷脸上看到一丝不易被人发觉的气恼。那种气恼不是气自己刚刚那句话,而是气自己出身为何如此卑微!
良贵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儿子情绪的波动,心里越发难受了。她突然咳嗽了起来,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为其顺背。原来,良贵人一直身子就不好,常年都在吃药。她年轻的时候,被康熙很是宠幸了一段日子,可是就是不晋位,只怀了一胎,生了八阿哥后,就没再有过身孕。
康熙一直让人给她喝避子汤,每次侍寝完后,就会令人送来黑漆漆的避子汤,喝坏了良贵人的身子。
“额娘,您身子不好,还是多歇着吧。我和福晋这就出宫了。”八爷连忙站起来道,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俊雅。
“好,你们去好。好好的。”良贵人一手捂着手帕,一手强撑着身子道。
待八爷和八福晋行完礼后,便一块儿出了偏殿,往钟粹宫的主殿去了。
良贵人站起来,朝着外面的天空看了看,叹息一声道:“翠儿,你说,八阿哥心里是嫌弃我这个额娘的吧!”
“贵人,您别多想了,八阿哥是您的儿子,怎么会嫌弃额娘呢。”宫女翠儿劝慰道。
“他刚刚的脸色,你没瞧见?别人的额娘都是一宫主位,只有他的额娘是个贵人,且没有母族可依靠。这孩子心里头虽然不说出来,可是我这个额娘,明白!”良贵人道,“当年,若不是家父牵连被抄没了家,我何至于落到辛者库为奴!”
“贵人,您该喝药了。”翠儿道。
“不喝也罢,反正如今皇上也不会来了。我还喝那劳什子做什么!”良贵人语带悲壮地道。
“贵人,您的身子可还没好,还是喝药吧。待把身子养好了再说。”翠儿道。
那厢,八爷和八福晋一块儿来给惠妃请安。八爷的时候也是被抱给了惠妃宫里头养的。良贵人当时还不是贵人,自然没资格养育八阿哥。
“儿臣给惠娘娘请安!”八爷依着规矩给惠妃行礼,八福晋也跟着行礼。
“胤輁坐吧,淑惠也坐!”惠妃摆摆手。
八爷和八福晋又与直郡王夫妇行礼,遂在他们对面坐下来了。
“你们兄弟俩在这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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