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极深,静阒无人音,不过一间房里还闪有灯光,那女人在等他。
娄祖推开院门,进了院子,又关上。
然后去轻敲她的房门。
这等着娄祖的女人是他妈,名叫佟湘月。娄祖亲娘在娄祖出生后当年就病逝了。其后娄家变故不断,所以一直过了十一年,娄祖的父亲在当上乡童学(相当于作者所处世界的学)政教主任后,才续娶了佟湘月。她只比娄祖大个八九岁,当时才二十出头。不幸的是,进门两个月不到,娄祖父亲就在组织学生去春游的路上,出事故牺牲了。她进娄家之前即已有身孕。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听娘家人撺掇,没多久就定了人家要改嫁。改嫁前她想把他肚中的孩子打掉,但吃了土方草药却没打下来,结果勉强生下的却是个傻孩子,也就是娄祖现在手里抱着这已经死去的孩子----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佟湘月带着病孩改嫁后,极不受后夫家待见。大概是打胎打坏了自己身子,一直未能再怀孕。苦熬了两三年,精神都不太正常了,后来实在熬不下去,就又回了娄家。后夫也不愿她再回去,不多久就跟她办了离婚手续。
回到娄家住着的佟湘月,从法律、人情上来讲,与娄祖都已不是继母继子关系。但娄祖还是喊她妈,他很同情她,但他更恨她用打胎药害肚中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弟弟。
他很疼自己的傻弟弟。
他自己时候也很呆傻的。他一直幻想他弟弟会正常起来。
佟湘月很快就来开了门,一看他抱着死去的孩子,再看他这么一副惨样,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娄祖进去将门关上。将孩子放在床上。
“弟弟被淹死了,我没照顾好他。”他心有悲戚,却没有害怕,没有泪水,只是看着佟湘月。
她先将房门关上,心地瞥了娄祖一眼,就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抚摸着孩子的脸,掏出手帕,抹着眼泪,低声啜泣。
娄祖站着道:“我将弟弟拴得好好的,不知是谁解开了带子,也不知怎的,他怎么会自己下河去玩水,结果就淹死了。”
娄祖镇定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依然让他着迷的柔女子,心情很复杂。
佟湘月低头哭着,好一会不睬他。抬头看了他一眼,泪眼里莫名地闪出一丝怨恨:“你问我这个干吗?我怎么知道是谁解开了带子?还不是你自己照顾不周?你带孩子就这么带的么?他又不是只羊,让你拴在树上,你自己却去玩水?”
娄祖一开始满心底都是在怀疑她、责问她,可她就这么回了一句,就打碎了他的理直气壮。
他看着她,悲哀地觉得是自己不该。
自己确实做得不对啊,弟弟死了,我是哥哥,我在理应照顾好他的时候开了差。是我害死他的。他可怜地躺在床上,再也不会来牵着我的手……再也不会依赖着我……我是不值得他依靠的啊……
作者的话:我知道,娄祖这样的性格描写没什么读者要看,可是我要告诉读者一个重大秘密:就是因为娄祖的这种性格,他才能成为众多女人中意的种马……d,非要我这么提一句么!
娄祖心里难过,他几乎又要像记忆中的前世一样,跪下来,弱弱地祈求原谅,祈求抚慰。
佟湘月看他低头示弱,一下子又开心起来,直起身就将他揪过去,道:“你平常带孩子出去玩,就是一直将他像只羊一样拴着的么?难道你平时待弟弟这么好,都是骗我的,都是装样子给我看的么?你其实并不可怜你弟弟的,是不?”
娄祖很痛苦,他是疼弟弟的。虽然弟弟是个傻孩子,但总觉得他是应该被关心的,并且也一直是觉得他会变正常的,弟弟对自己是多么依赖、信任啊!他想着,泪水就下来了。
他不想被佟湘玉说自己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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