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堂离这边有十多里路。
两个人抱着死去的孩子,打着手电,互相牵着手,赶去庵堂,叫开了门,与那里的婆姨们一起在祖房里给死去的孩子布置了灵堂。
这里的婆姨们以描经、制作香烛为生,都是懂的。一切布置得很好,娄立强心稍安,好似觉得弟弟确实能因此顺利投胎、重新做人一般。他空下来,仔细、凝心观察,却没见到鬼魂什么的东西。
佟湘月要他别守夜,要他休息,还说年轻守在灵堂不好。娄立强想练着内功时,冥想间去找那曾见过的鬼魅什么的东西。
总不是自己眼花了吧,自己应该是重生了?自己做梦也不可能做得这么长这么真切啊。所以当她找了个干净的房间要娄立强去睡觉时,娄立强答应了。
当娄立强躺下后,佟湘月又陪着他身边不走。
娄立强看着她,几乎可以确信自己是重生了。因为来庵堂,庵堂里来的姨奶姨婆和一个瘸腿的老院丁,庵堂的布置,怎么样的仪式,几个人来上了香,如此种种,他都曾在梦中见到过。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梦。
我重生了?这世界真如科幻说一般是有好几个维度的,甚至偶尔是会发生跨维现象的?
娄立强想一个人静静,他要佟湘月出去。佟湘月有点楞。她觉得他不知怎的,气质大变。而且变得更让她着迷了。她呆呆地看了他一会,突然就低头吻了他额头一下。
娄立强闭着眼睛,冷然不动,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他一开始还想练内息,进入冥想态呢,可大概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又疑惑起来。
为了验证自己到底是不是重生了,他就听佟湘月安排、摆布,坐了林场运木材的车子,由她陪着,进了县城仁济医院。
见到了那个长着粗大手掌的丑脸正骨大夫,一样地被捆缚,一样地被揉搓、按拍、硬掰折磨。一样的时长。
不过,这次他没失态。
想想那些受尽折磨的烈士,我这点疼痛算什么?况且我是在治疗,旁边都是好心人、帮助我的人、我的亲人,而那些烈士呢?他们受苦受折磨,却是孤苦无依,甚至还有好多受尽折磨、坚贞不屈,最终死了的时候,连亲人都不知道他的苦难的无名英雄呢?
----以上这些念头,我只能自己在心里想想,决不能说的。因为我做不到啊!娄立强想。我无法在那样的严刑拷打下,始终保持坚贞不屈。他好害怕自己会遭遇那种情况。也担心别人也会经历那样的折磨。好可怜的人类!唯求和平!
佟湘月花了大钱给娄立强安排了单人病房。晚上自然是将两张病床并起来,陪睡在他旁边。如今的娄立强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孩子气,但是他仍然对她的陪侍感到安心。她其实跟刘心语一样的,只要娄立强对她好就够。一切吵闹、甚至一切造恶都是因为害怕他不跟她好。娄立强只要顺着她,她就很感到很幸福,就表现得千依百顺的极为听话。
有她在另一床陪着,娄立强就休息得很好。
深夜醒来时,他没睁眼就能感觉到旁边的佟湘月睡得很是香甜、安宁。不自禁地觉得她也就是一个孩子。她也是单纯的。可她为何能狠下心药肚里的孩子?甚至真的可能就是她想法淹死了弟弟。她为什么要淹死弟弟???没有别的可能性啊。他想得很痛苦。为什么那梦一般的前世中,自己从未怀疑过她会这么做,而现在的自己怎么会起这样的疑心的?这是一种直觉吗?有了这么一种怀疑,他才会发现那推理是有可能对的。他心里很难过。不过这终究只是一种怀疑。他实在无法想像她怎么可能会那样做。但她确实曾用下胎药去肚里的孩子的。
……如果我不喜欢女人去坠胎,可我怎么可以妄想什么责任都不负地去欲求女人呢?!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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