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俞,我想留在曷国。”
顾俞莞尔一笑,“怎么,二皇子乐不思蜀了?”
赵子颐低下了头,两颊和耳朵尖隐隐有发红的迹象。顾俞坐在藤条编制的秋千上,随意的晃来晃去,月白的常服下摆露出一双活泼的脚,晃得他神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顾俞此时却想了很多,听说赵子颐的母后死的早,他又不受陛下待见,一定在宫里度日如年。
“你若是想在这里呆着也无妨,只是再过一阵子我就不一定能陪你了,到时候,我可不能保证阿成他们不再来找你麻烦喽。”
赵子颐猛的抬头,“为何?”
顾俞大笑,“你以为身为曷国的太子可以什么都不做整日玩乐吗?父皇说要让我帮着处理一些政务,父皇虽然面上总是温和的,实际上对我可严厉了,我哪敢懈怠。”
除此之外,顾俞心有别的思量。赵子颐黏着她可以理解,毕竟从小除了宗吾将军就没人愿意同他玩耍了。
可是他有些太过了,简直像一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恨不得连自己沐浴更衣也要在外面等着。
两个大男人这样像什么样子,虽然顾俞算不上真正的男人,可别人不知道啊。昨日甚至母后都把她叫过去,话里话外暗示了一番。
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
她可太无辜了,一开始要她多与两位皇子亲近,如今又这样说。不过,顾俞自己也觉得赵子颐同她亲近过了头。
赵子颐脸上更加红了,随后不知为什么很干瘪的道了声,“哦。”然后竟然甩袖离开了。
顾俞莫名其妙,怎么还生气了?
那日起赵子颐连着好几天没再来找过顾俞,有时候无意间碰见了,他总会似有若无的躲闪。
这让顾俞有点赌气,“明明前几天还跟的紧紧的,这会儿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百无聊赖,哪里也懒得去了,整日窝在东宫里完成父皇给她指派的任务。无非是写上奏的折子,先给她看过,她将自己的想法誊写在一张纸上,随后一同由秉笔太监呈给父皇。
顾俞素来很有想法,这样的事务刚开始有些困难,很快就得心应手了。
等她有一点进步,父皇就会给她派其他的任务,并且经常找她讨论政事。愈发忙起来之后,她渐渐没工夫去想赵子颐的事了。
直到那天晚上,适逢她正在审批奏章,侍女来禀报说赵子颐来求见。
顾俞放下笔道:“让他进来吧。”
彼时已经入了深秋,在外面呆的久了就会沾染上一身寒气。
赵子颐进来的时候,顾俞差点没有认出来他。他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几乎只能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参见太子殿下。”
他的声音夹杂着疏离和些许顾俞听不懂的情愫,有些隐忍。他从来都不叫她太子的,他都是叫阿俞。
“你怎么了?今天好似有些反常。来,坐这里吧。”
赵子颐没吭声,听话地坐在顾俞的对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手底下的奏折。
顾俞下意识将奏折收了放在一旁,给他倒了一杯茶水,上好的碧螺春。
其实顾俞不喜欢喝茶,觉得比起茶来酒要好喝上许多。但是父皇说喝茶能够清心凝神,她就照做了。
至于为什么东宫常沏碧螺春,顾俞想,大概是因为名字好听吧。
赵子颐的视线转移到茶上,却并没有喝,他忽的抬起头,“太子殿下,这世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顾俞被他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一愣,而后道:“兴许是情吧,父母的恩情,手足之情,夫妻之情。若一个人没了情,便同形式走兽无意。”
赵子颐道:“那若是世道不容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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