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十六日下午,屋外狂风大作。
饶是将房门尽数掩了,也有风从门窗缝隙中灌进来,带起呜呜的低鸣。
临沧又配了一副新的药方,亲自给顾俞端进来。这药方,便是顾俞保命与否的关键,若不是她的病非同寻常,临沧大可以拟了方子,给顾俞调养。
可怪就怪在,顾俞的病可不是一张方子能治好的。
他一开门,带起一阵凉意。
赵灵均从榻边的板凳上站起身,走到临沧身后,重新关紧了房门。
“小子,你可以回去了,小鱼儿没什么大碍,兴许过两日就能醒,你看起来可不必她好多少。”
有临沧在,赵灵均站的稍远了一些。他道:“顾俞醒了我就走。”
临沧叹了一口气,将顾俞扶起来,赵灵均赶忙上前帮忙。
“师父,顾俞她……为何会得这样的病。”
“你叫什么师父啊,别乱叫,我可不是你师父!”临沧大声反驳,面上尽是不满。
赵灵均喂药的手一顿,随即道:“失礼,临沧散人,还请告知晚辈。”
临沧笑眯眯地看着他,“真想知道?”
赵灵均点头。
临沧道:“你可知曷国前皇后,也就是小鱼儿的母后,只生下了小鱼儿一个。”
赵灵均道:“有所耳闻。”
早就听闻曷国帝后情谊深厚,相敬如宾。曷帝甚至为了皇后不顾朝臣反对,遣散了后宫佳丽,许诺一生只有一位夫人。
倒也算得上一段佳话了。
临沧哂笑,“皇后本可以生养更多的孩子,却只留下了小鱼儿一人,哪怕撒下弥天大谎,赔上小鱼儿的一辈子,也要将她推上太子之位,为什么?”
喂完药,临沧扶着顾俞重新躺下来,盖好被子。
他道:“皇后既不是身子弱,也不是不能生。而是怀胎十月的时候,着了奸人的道,有宫女在吃食上动了手脚,险些一尸两命。”
赵灵均大骇,这意思就是顾俞险些就会夭折。
“那后来呢?”
临沧道:“多亏当日我恰好回到惠州,听闻皇后腹痛难忍,几欲昏迷,便同来禀的内监一同进宫,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抱住了两人,却让小鱼儿落下了这个病,皇后受惊,心有余悸,竟不愿再生一个皇子。”
而后的事便众所周知了,曷帝得一子,喜不自胜。封作太子,请最好的太傅教他文韬,让当朝大将军教他武略。
奈何此太子文武皆是平庸,却难得弹得一手好琴。
“小鱼儿的琴还是我教的呢。”
临沧颇得意,赵灵均仔细打量着他,觉得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曷国的百姓,无人不知晓这位医术高明的临沧散人。却几乎没人知道他来自何方,师从何人。
称其为散人,只因临沧喜欢四处游历,能找到他并且寻医问药的很少。口口相传,便演变成了今日这样,临沧也被一些人当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人。
只是这位神人……
赵灵均打量他一番,只见他头发如回来时那样散下来,一身农家常见的青布衣衫,上面还有缝补的痕迹。
低头看,他的靴子磨破了一个洞,甚至还露出了一根脚趾。
这……不想是神人,倒想是个疯癫子。
察觉到赵灵均在看他,临沧也低头看了一眼,随即笑道:“事出有因,不太方便解释。你只要知道,我平素十分整洁,仙风道骨便是。”
临沧离开,赵灵均又坐回到榻边,把手伸进被子底下,摸索着勾住了顾俞的手指。
他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脸轻轻地贴在上面。
“我一开始说的朋友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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