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苏年年相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慕寒已经足够了解她了，知道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代表的是什么。

    所以此刻，看到她现在这个表情，听到她这个语气，慕寒的心，往下沉了沉。

    苏年年放下了筷子，低着眸说：“爸爸，我作业还没写，我吃饱了，先去写作业了。”

    “去吧。”

    慕寒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她的房间门口，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却发现他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难道他要说，自己不走了吗？这是不可能的。

    他不属于地球，便注定不属于地球，注定了要离开。

    苏山笑了笑，他看着慕寒看的方向，低低地道：“看来你们星球的人类，和地球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宇宙中的所有人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情感。

    或许在时间、空间以及其他方面存在着不同，但是人类的情感是不能忽视的，即使表达的方式可能会有所不同。

    “是啊，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同。”慕寒唇角微扯，淡淡地道：“只是地球上的人类把我们想象的不同，就像我们也曾把地球上的人类想的不同一样。”

    除了因为生活环境和星球文化引起的身体发展上的不同，比如慕寒拥有一些异于地球人的能力了之外，他们的本质和地球上的人类是相同的。

    苏山：“那……就快可以离开了，开心吗？”

    “你们需要记录的东西，都记录了吗？”慕寒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而是反问道。

    苏山表情尴尬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最开始的时候慕寒是不知道，不过后来，他发现有人在跟踪他，还不止一次，而且，又不做对他有害的事情，所以猜测，可能是研究所想对不同于地球上的生命体进行观察记录。

    虽然苏山事先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过考虑到他并没有害自己，所以慕寒一直没有拆穿。

    “嗯。”

    “该记录的都记录了。”苏山多多少少有些内疚，沉默了几秒钟，继续说：“我听助理说了，自从你住进家里以后，年年的变化很大。”

    他算是研究所的领军人物，所以大大的事情都需要他，而他的助理则负责记录慕寒的生活习性。

    慕寒和苏年年之间发生的事情，苏山多多少少听助理说了。

    闻言，慕寒眼神微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都应该归功于她自己。”

    他只是一个引导人而已。

    苏山一时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下来。

    “等飞船修好了，先存放在你们研究所吧。”过了半晌，慕寒突然说。

    他眼神幽幽望向窗外，夜色已经漫至整个天空，几颗遥远的星辰铺在夜空中，仿佛好像可以看到自己的家乡。

    苏山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问：“你是说……？”

    “我想陪年年高考完。”

    “好。”

    是夜。

    苏年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直在想今天爸爸和慕寒的对话。

    原来改变自己，只是他跟爸爸做的一场交易？

    明明不该奢望什么的，但是此刻心里还是有些不太好受。

    人果然是一种贪心的生物，如果最开始，她从未得到过他的温暖——

    而门外，慕寒站在苏年年的房间站了很久，伸出手又落下，伸出手又落下，这样持续了好几遍。

    他皱着眉头，最终还是敲响了她的门。

    “进来。”很快，屋里便出来了苏年年的声音。

    慕寒推门而进。

    江城的深秋，苏年年穿着毛茸茸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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