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水先是心头一暖,顿时又被她奶奶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伸手把她奶奶往回扶。
“您这是忘了我爹还在牢里呢?等您撞死在苏家大门口,我爹怎么办?”
“再说小崔哥不是说了,人家苏家不止想叫我们家主动退亲,还想叫我们家绝口不提以前有过这门亲事。”
“既是他们家不提,只怕耽误了他们少爷另娶高门大户的小姐,我们家也不提,谁知道我是退过亲的?”
江春水并不怕这样的真相——这个真相可比她爹看似对苏文敬有恩,其实却是有仇强多了。
这年代连女人家都能抛头露面出去做买卖了,又有上新学的、出国留洋的,被退婚又怎样,是能伤筋还是能动骨?
苏家要是厚道些,早些来人把事儿讲明白了,哪里用得着抓她爹?他们还真当江家舍不得苏家这种混账亲家呢?!
只不过她也明白,这事儿只要没跟她爹问清楚,还是只能算作猜测;苏家的门也不能轻易上、比如这就求苏家把她爹放出来。
她就一头儿劝她奶奶不用替她担心,一头儿商量道,不如她待会儿就去牢里见见她爹去。
“奶奶都不知道我们家到底和苏家定没定过亲事,肯定更不知道我爹和姓苏的有过什么约定,比如当年换过信物没有,换过庚帖没有,那些东西又在哪里藏着。”
“要是确实换过这些东西,我看苏家要是等不到我们家去交还信物或是庚帖,肯定也不会答应放人,甚至还得害怕我们家出尔反尔,猜疑我爹出来了又不愿退婚。”
“我看不如先去找我爹问问清楚,也好把东西找出来给苏家送去,再给苏家做个保证吧?”
“这苏家的人品已经摆在这儿了,这门亲事不退还等什么?就算他们家没害我爹,这种人家我也不能进,不进去还能多活几年!”
……江春水把江老太太安抚住了,又叫老人家不妨小睡一会儿补补觉,自己的脑袋也已沉得水斗一般。
要知道她昨天夜里就没怎么睡,躺下没两个钟头就起床去了香厂屠宰场。
可等她出了老太太的屋,还是连忙哀求崔衍道,还请小崔哥替我看一看家、再看一看东墙下的几口大锅。
“那些新进锅的肉煮到下午一点半就可以停火了,火头儿也不用再多添大柴,一直是这样的小火就好。”
崔衍摇头不答应:“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所以我不赞成你这就去牢里。”
“你昨儿夜里并没怎么睡就去了屠宰场吧?我那会儿远远的瞧见你到了时,好像还不到凌晨三点半呢。”
“你要是信我也信春华,灶火头儿和前头铺子就叫他看着,江大叔那里由我去见,你赶紧趁着这工夫也去补个觉。”
“我和春华是只打了大半天的交道不假,可我瞧着他能行,你就别把他只当不懂事的孩子了。”
见江春水还想推脱,他就一皱眉:“你要不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脸色?你这模样儿想必走不出多远就得晕在路上。”
“先不说江大叔还没出来,你别再倒了,单说那牢里是你这样的女孩儿家能去的地方吗?”
“你就不怕那些狱警什么的……比那姓刘的臭脚巡还难缠?”
崔衍除了担心江春水的身体,的确还有其他的考量,比如只怕苏家一不做二不休,就想趁着这丫头前去探监,再叫人毁了她的清白。
苏家这种小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他就索性把话说明了,又说他来打短工也不止是为了赚钱上学。
“我学的本就是商科,转年就要毕业了,刚好也能趁着这些个机会多了解了解,像你们家这样的小本生意有多么难做,再仔细思考思考能怎么改进。”
“不是都说小河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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