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重复的。
老皮的上访,比种地还要有规律。
为了上访,老皮可以不顾崽,不顾家。
他说自己不是为这一百亩地,而是要争一口气。
这口气,他一争就是10年。
如果前几年是为土地上访,后几年是为了扳倒马老二而上访。
在他眼里,马老二是敌人,他要不顾一切地去打到敌人。
老皮的聪明在于,不会去蛮干,动刀子拼命,他清楚政策和法律是自己的最好武器。
但是他没想到这场战斗是如此的漫长。
等他意识到时,已经迟了,已经没有路可退。
假如说,豫凤还在,她不能阻止老皮上访,但可以使他脱不开身。
因为老皮得花时间照顾她,分不出身去上访。
豫凤在的时候,她也的确是这样拖延着老皮的上访。
老皮显然是看重豫凤的,否则他不会中断上访,而留在家里照看体弱多病的豫凤。
豫凤那两年始终处于一种矛盾中,自己的身体拖累着老皮,这让她内心倍感内疚。可
也正因为自己的身体,使得老皮暂时不再去上访,使得这个家得以维持。
豫凤清楚,以老皮的性子,上访这件事,他不会放弃。
她为此忧心忡忡。
老皮的举动,必定会惹恼马老二,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
马老二身为镇长,要打压小小的一老皮,就跟摁住一个蚂蚁一样。
之所以,马老二还没找老皮的麻烦,一是因为他有恃无恐,没把这事放在眼里,随老皮折腾;二是他念在旧情,老皮救过他的命的份上,隐忍不发。
那是在修筑水坝时,老皮和马老二奉命,前去上游勘察地势,不想遭遇百年不遇的山洪,马老二被卷入水中,是老皮舍命将他救起。
为此,以后的岁月里,马老二对老皮都是敬重有加,当做兄长对待。
大包干时,分配土地,抓阄决定田地归属。
运气好的,抓到好的地块,眉开眼笑;运气背的,抓到孬地,愁眉不展。
老皮摸到孬的地块,叫骂太背!
生产队长马老二给他帮了大忙,将孬的换做好的。
这份恩德,老皮一直记在心里。
每次换届,老皮都是冲在前面,为马老二游说,拉选票。
老皮在同乡面前还是有些影响力。
一方面他年龄最大,说话有分量,另一方面当年修筑水坝时,他是突击队的班长,带领一帮子兄弟,冲在前面打头阵,技术好,又有担当,所以兄弟们都服他。
马老二从队长,做到村长,再做到镇长,都离不开老皮等同乡的摇旗呐喊,扶他上马,是出了大力的。
而老皮做这些,完全是出自同乡情谊,不求索取。
除了大包干,分土地得到了马老二的关照,其他的就没了。
他也不会厚着脸,伸手去要好处。
马老二官是越当越大,可脾气也是越来越大。
同乡都说马老二变得脾气变大了,不再是原来的那个马老二。
目空一切,并且任人唯亲。
粮油站的站长是他大哥马老大,派出所所长是他三弟马老三,镇武装部的部长是他四弟马老四,镇农信社主任是他五弟马老五。
在枣泥簌,马老二一咳嗽,地面儿都要抖三抖,马氏兄弟一手遮天,把持了整整10年。
豫凤在口里还有个姐姐,近十年未曾见面,有书信联系。
二人自幼关系亲密,感情深厚。
姐姐育有一儿一女。
女儿香兰备受疼爱,有些娇纵和任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