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发现，苏清池说的都是实话。

    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在这里了，殿内殿外跪了不少人，整个宫殿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苏清歌都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声。

    “进去吧。”苏清池推开殿门，里面的人悄悄望了过来，见是两人，又一言不发的垂下头去，重新沉默了起来。

    “皇兄”苏清歌扯了扯苏清池的袖子。

    她此时没有人可以依赖了，便越发觉得依赖起自己这位皇兄来。

    苏清池停下脚步来，回眸看她，“害怕？”

    苏清歌点了点头，她不光是害怕，还有别扭。

    她不过是离开了一天，不过是穿上便服过了一夜，不过是在外头自由了一日，怎么回来就觉得这一身宫装怎么穿怎么别扭？

    这高高的宫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在排斥她一样。

    “别怕。”苏清池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把人牵着进去了。

    苏清歌跟在他身边，突然发觉自己这位皇兄也不是完全的冷血。

    皇帝躺在榻上，隔着层层帘子苏清歌根本看不清他的人。

    苏清池把人带进去，两人跪下行礼，“父皇，儿臣把人带回来了。”

    老皇帝在床榻上哼了两声，喉咙里像是有一个风箱，声音沙哑低沉，倒真是像油尽灯枯的样子了。

    苏清歌突然红了眼，她虽然怨自己的父皇，可毕竟骨肉亲，皇帝眼看着是熬不过去了，她就要失去自己的父亲了。

    这么一想，苏清歌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伏下身子去，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纵使皇帝根本看不见，“父皇，儿臣不孝，擅自出宫，现在儿臣回来了，儿臣”

    苏清歌说到这里顿了顿，她看向了自己腕子上的平安扣，那是天慈给的，是天慈亲手做了给自己的。

    她突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句话说完，自己和天慈之间就真的完了，再无可能了。

    她毕竟曾经离自由那么近过，离天慈那么近过。

    只要她不回来，只要她不重新担起公主的身份，她就可以跟着天慈远走高飞了，去过想要的生活，去爱想爱的人了。

    可是她不能。

    她咬了咬牙，任凭眼泪一颗一颗掉落下来，一字一句的把话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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