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怎么会不想呢？”说着，季鸾就拿着毛笔在契约上落了款。

    季鸾身为一国之后，身上气势自是不必说，可对上丹也只有被压迫的份儿。丹站她面前，她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契约落成，一晃神，丹不见了踪影。

    三月无奈地扶扶额头，这样的场景，她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自家阁主对什么事情都不耐烦得很，她都怀疑，如果不是来着丹阁，自家阁主会被自己不耐烦死。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三月也只能暗暗的诽谤一下阁主了。

    “这是殊念香，给你要问的男子吃下。三日之内，他若是暴毙而亡，自是不爱你的，可若是安好，那便是对你有心意的。”

    三月将一颗通身碧绿剔透的丹药递到季鸾面前，叹口气，提醒道：“有些东西是不能试探的。”

    说完，摇摇头，走上楼去。

    三月只能言尽于此，有些东西多说无益，剩下的只能看当事人怎么想怎么做了。

    一下子，大厅中只剩下了季鸾一个人，忽明忽暗的灯光将她整个人都衬托的愈发诡异。

    “阿笙。”

    那个名字被她念了十几遍，声声泣血，仿佛要刻进自己的骨头似的。

    厅中的灯光从来没有熄灭，好像蜡烛从来不会燃尽，孤寂的灯光就陪着季鸾度过整整一个夜晚。

    季鸾端着优雅的步子离开的时候，丹才出现在楼上。

    “三月。”

    淡淡的口气来自三月的身后，三月身子一僵，扬起笑脸转过身去：“阁主……”

    “三月，你逾越了。”

    “阁主，是您……”

    丹不待一丝感情的眼神扫过去：“呵……”

    三月瞬间就噤了声。

    “是我什么？”

    三月没敢说话，笑脸都垮了下去，低着头，一副等待丹教训的乖巧模样。

    丹不说话，终于有了几分耐心，等待三月开口。

    三月眼神偷偷一瞟，丹正靠在栏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心里一虚，腿软得厉害。

    咬咬牙，三月走上前去，抓住丹的衣袖，撒娇道：“亲爱的阁主，我最最亲爱的阁主，这次是人家错了嘛。”

    说着，还摇了摇丹的手臂。

    “你错在哪里了？”

    毕竟三月也是丹看着长大的，到底有些心软，松了口。

    听到丹的问话，三月心底松了口气，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人家错了，好错的呢！人家不该把很烫的茶水给您喝，不该抓小蟑螂放您屋里，不该偷偷诽谤您，不该……”

    丹黑脸：“三月你这可是背着我做了不少‘好’事儿呢。”

    谁都听得出丹这声音里咬牙切齿的味儿，三月自是听得出来。

    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过一会儿，丹叹口气，语气有些悠长：“你是不该跟契主多嘴。”

    “嗯嗯嗯……”三月头点得和小鸡啄米似的。

    点完头才反应过来，丹指的契主是季鸾。

    “以后注意便是。”没等三月再回话，丹便转身离开了。

    三月看着丹的背影，眼神有些疑惑和迷茫。她从来都不知道丹心里是怎么想的，哪怕她从小就跟着丹。

    “三月。”温暖如春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三月有些怔愣，捂住胸口，按住不知名的心悸。

    等转身的时候，三月已经恢复了云淡风轻，仿佛刚才那个激动狂喜的姑娘不是她。三月双手环胸靠在栏杆上，淡笑看着下面忙碌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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