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江边,绵延十数里的军营,清一色的白色军帐,营门前整齐耸立着拒马木上阵,尖刺林立。
执长枪的黑甲兵士一左一右站立在营门两侧,岿然不动。
春夏之交,白芷江正是水暖鱼肥的季节,江风携着鱼腥和潮湿的土腥,拂过兵士黝黑刚毅的脸庞。
军寨中,执夜巡逻的兵士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每座军帐前都有兵士把守。在这些军帐中,此刻安睡着船工、水手和江战精锐。
北越云琮,是当今天下势力最大的几位诸侯之一,能与之争锋的只有中原王楚贲、清欢侯皇甫欢城和渤海之畔的公孙怒。
但要说起云琮最大的心腹之患,江左骏业城的离侯白凉当属第一。
中原王楚贲与皇甫欢城开战前,北越鱼阳城接到了来自九州第一诸侯楚贲统一越州、晋封越侯的巨大诱饵。
云琮虽老迈中庸,但手下文臣武将都怀建功立业之心,云焕等人更是虎狼之辈,是以这一支三千人的奇兵,出现在与江左新月城仅一江之隔的水云间。
三支千人队,天黑扎营,不起灶釜,不燃篝火,兵士全靠干粮充饥,分批休息整军,目的就是为了在天亮之前,奇袭白芷江对面的新月城。
北越鱼阳城,谋士成百,战将上千,带甲三十万,旌旗如云,声势滔天,面对江左宿敌,却用这样一支小股部队突袭,可以想象这三个千人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军寨前把守的兵士经不住江风的腥气,咬了咬发涩的唇,原本一动不眼珠转动起来,颇有一股灵气。
天机营百夫长乐淮,年仅三十,已经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役,足迹遍布北越每一处边境要塞,从未失手。
天机营的死士,要么出现在战斗一开始,击其要害,一战定乾坤。
要么当战事焦灼,出现在敌军大本营身后,以最小的代价,争取最大的胜利!
说起天机营,就不得不说到天机营的统帅,北越醇侯云琮的妻弟,兵法与武道并重的当世名将凌霜重,北越军的领袖,当之无愧的战神。
清欢侯品评天下人物,论及天下名将,以为秦独岸死后陆战首推霜御,次推羽铮,而将凌霜重列在水战第二。
当然,排在第一的便是江左那位美貌与才华并称于世的江左七虎臣秦兮。
所以,尽管北越不乏精明之士,早能看出中原王楚贲驱虎吞羊的阴险用心,却终究拦不住北越军的铁甲战船,千帆竞流,沿白芷江顺流而下。
道理很简单,南越骏业城与北越鱼阳城之间,第一与第二之间,都该有这样一场战斗。
三支千人队,是从北越三十万大军中挑出来的。
换句话说,北越军队的精锐全部集结在此,三十万军队是树叶,这三千人便是枝干。
在百夫长乐淮身后身后百余步的地方,就是北越统帅凌霜重的虎帐。
此时的凌霜重坐在沙盘前,静静地看着几个副将争论不休,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子时进攻,敌军困倦不堪,必能一击即溃!”右首身材高大的持剑副将笃定地说道。
“天亮前是人一天当中防备最松懈的时候,而且清晨白芷江上会起雾,以雾气为掩护,能最大减少突袭的伤亡。”佩刀的中年副将寸步不让。
表明立场观点的话,他们已经说了很多,但始终没能让凌霜重紧皱的眉头舒展一些。
凌霜重在思索。
他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来新月城?
新月城只是江左在白芷江边数十座城池中偏小的一座,常年驻军不过几千人,但位置十分紧要。
凌霜重思虑再三,才选择奇袭新月城。
在几乎中原王楚贲暗中告知北越消息的同时,凌霜重便率领三千天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