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通…大…道嘞!”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唱道。
“一斗合自然耶!”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那声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如空谷天籁,回响在天地间。
耳边传来“吱呀吱呀”的齿轮磨合声,那是马车的木轴在转动,受力不均时便会发出这种刺耳的声响。
头有些疼,加上车子有些颠簸,肖遥感觉腰酸背疼得厉害,忍不住用手上下去揉痛处。
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阴间吗?
说是马车,其实不过是几块木板临时拼的板车,接口处的木楔子都没打实,半截露在外面。
怪不得肖遥觉得头疼,木车晃来晃去,肖遥的脑袋时不时撞在木楔子上。
肖遥摸一把后脑勺,手上全是血迹,忍不住心里埋怨赶车的车夫太过粗心。
仰头看赶车人一眼,肖遥一张脸变得煞白。
那赶车人背对着肖遥,穿着一身漆黑的袍子,头顶一冠高高的毡帽,也是墨染一般的漆黑颜色,随着板车上下起伏而晃动着。
那人佝偻着身子,赶着前面一头毛发黑亮的瘦驴子,慵懒地甩着手里的麻皮鞭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白碎纸包裹的竹竿,有节奏地磕着驴车的拉杆。
高帽子、黑丧服、哭丧棍,分明是阴间勾魂索命的黑无常!
肖遥吓得不轻,把心一狠,大着胆子问道:“这是到哪里了?”
“前面是奈何桥,小兄弟你有什么未完的心愿,前尘往事,爱恨情仇,到这里,就都放下吧。”黑无常尖声尖气地说道,声音里还夹杂着瘆人的狞笑。
果然是黑无常!肖遥心里忍不住心里发毛,哪怕熟读万千逯经,毕竟是第一次见鬼。
“我死了吗?”看着手里尚未干的血迹,肖遥强忍着恐惧,问道。
尽管心里知道答案,肖遥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亲眼看见阿渡的剑划过自己的喉咙,那种气息全无的感觉,仍记忆尤新。
尖利的声音如刀刃划过青石,呲呲的让人刺耳,“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万事都有终结,万物皆有归处,小兄弟不必太过执着。”
肖遥熟读万千逯经,于佛道伦理涉猎不少,黑无常的话,他当然能听明白。
看来果然是到了黄泉路上。
肖遥不再躁动,安静德坐着,扭头向后面看去。
这是一片幽深的林子,树木高耸如云,遮蔽了整片天空,雾气如重重屏障,掩盖住身后驴车刚轧过的小路。
那是一条很狭窄的路,荆棘丛生,路面上满是黄泥和大大小小的石块,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到处是深浅不一的泥水潭。
这么泥泞不堪的路,一头瘦弱不堪的驴子竟然拉着两个人跑得这么快,就像拉着一辆空板车。
肖遥恍然大悟,是了,鬼魂是没有重量的,所以这头瘦驴才能跑得如此欢快。
肖遥不经意间,看见驴车压过去留下的车辙立马就消失了!
“这就是黄泉路吗?”气氛有些诡异,肖遥颤声问道。
黑无常没有答话,继续用那根哭丧棒敲击着驴车的拉杆。
肖遥叹口气说:“都到了这里,八爷你就不能陪我聊聊天吗?”
黑无常,人称范无救、范八爷,肖遥熟读典籍,不会不知。
“我可不是什么七爷八爷,我是黑无常。”那个声音嘻嘻一笑,直让肖遥觉得头皮发麻。
“好好好,黑无常爷爷,为什么车子压过去,车辙立马会消失啊?”
肖遥的眼中浮现一丝警觉,更加细致地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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