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火红的霞光,竹排在霞光间平稳地行驶。
红树林里,归巢的鸟雀儿不再叽叽喳喳,因为母亲已经觅食归来,饿一天的幼雏们,吃到了浸润着汗水的食物。
真好,这世界。
肖遥想起自己的母亲,自己的身世。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人不管读了多少书,走了多少路,建立多么伟大的功业,都无法摆脱的问题。没父母的孩子也会时常想起自己的父母,父母意味着,在这茫茫尘世间,有人还牵挂着你。
水榭到朱雀殿的距离不远,可肖遥划得很慢,竹排在镜湖上晃晃悠悠地飘着。
笑笑蹲在竹排上,望着湖水里自己的倒影发呆,冷不丁地问道:“肖遥哥哥,你喜欢笑笑吗?”
喜欢……是什么意思?
肖遥一时语塞。
他一直觉得,笑笑还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天真烂漫,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在乱世之中,这样天真烂漫的笑容实在太难得,让人情不自禁想用生命去守护。
晚霞映红笑笑的半边脸颊,肖遥打量起身披霞光的笑笑。
尽管被层层的布巾裹着,仍掩饰不住发育姣好的胸脯,乌黑亮丽的秀发披在肩头,透着一股成熟的气息。
原来,小女孩长大了。
分别不过几月,笑笑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美丽,更像一个女人了。
哪个少男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正值花季的笑笑,心中怎么会没有心仪的人呢?
没有听到肖遥的答复,笑笑转过头来,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在霞光的映照下,连睫毛都似乎变成金黄。
“肖遥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笑笑一本正经地问,“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的意思有很多种,笑笑说的是哪一种?肖遥第一次发自心底地明白“如鲠在喉”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十五六岁,是女儿害羞的年纪,可笑笑从来不是那种害羞的女儿,接着问:“肖遥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秦音师姐?”
肖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不说话,安静地划着竹排。
无论是喜欢,或者不喜欢,肖遥都不能说出口。
喜欢又怎样?即使天生截脉的隐患不再复发,一个来历不明的平凡少年,一心想去最惨烈的战场,能给一个衣食无忧的江左小郡主带去什么?
安稳还是富贵?
恐怕到头来只是无尽的担忧与不安。
所以,沉默就是最好的答复。
笑笑显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低着头轻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秦音师姐。男人越喜欢一个人就会越装作讨厌一个人。你表面上讨厌秦音师姐,其实就是因为秦音师姐心里装着顾师兄。”
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怎么会懂得这些。
“谁告诉你这些的?”也许是被说中心事,肖遥的表情有一丝慌乱。
笑笑抬起头,强挤出一丝笑意,答道:“师傅告诉我的,她说酒仙师叔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喜欢师傅,却偏偏躲着师傅,一躲就是十多年。师傅还说,越是喜欢,就躲得越久。所以,肖遥哥哥你也是,你越是看着不想见秦音师姐,其实心里越在乎她。”
听起来完全是一番歪理,可有的人就靠歪理活着,比如雨眠霜。
爱,向来只是两个人的事,只要彼此承认,歪理就是真理。
肖遥轻叹道:“谁知道呢。”
竹排靠岸,笑笑跳上沙滩,转过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问:“肖遥哥哥,你不送我上去吗?”
肖遥来回攥弄着竹竿,说道:“你师傅师姐不想见到我,我还是不上去了。”
“刚才还说,表面上不想见,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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